秦誉此言说出来,慕流苏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这番话,由秦誉这个南秦的内定储君人选说出来,若是被有些人听去了,只怕是能够大有作为。
因为秦誉很明显想的是一心装一人,并没有所谓的福泽众生,雨露均沾之意。这样的观点别说是在南秦,就是整个天下四国只怕也是极难被人接受的,尤其是他还说南秦公认未来储君,即便是南秦尚未立储,但是谁都知晓,只要秦誉要争,谁也不可能从他手中争得储君之位。
虽然这些话听着有些不为这世俗所容,但是落在慕流苏的耳朵里,却是觉得有些震撼,只因,她也存了这般心思,虽然她对男女情爱一事儿素来于感,但是她直都觉得若是男女之间真心爱慕,必然应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对。
她一刹那的分神之际,秦誉却是微微低了低眸子,下颌紧绷,俨然有些配色紧张,许久,他深深叹息一刹,看着慕流苏静静道:“英武将军,那日你寻我说了实情之后,若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必然会以为那是一出无稽之谈,可是我却是不曾有过分毫怀疑,之所以让你离开,无非是因为得知那个消息太过震惊没有反应过来罢了,我回去仔细的想了又想,一再想要确认清楚我心目之中真正爱慕的人。”
顿了顿,秦誉忽而抬起眸子,一双丹凤眼中带着极为盛大的坚定神色:“流苏,你可知那三千弱水并不曾入过我眼,哪怕是你所谓的死在我长剑之下的她,我看中的是那夜手执长枪,英姿飒爽的你。”
一语落下,初一和十五脸上的神色已经等同于三魂出了七魄,完全没听懂这南秦五皇子言语之间说的是个什么鬼。到底谁又死了,那个“她(他)”到底是男是女,又是做什么死在了秦誉剑下,怎么英武将军又成了南秦五皇子要从三千弱水之中想要取出的那一瓢饮了。
他们毕竟连慕流苏是女子都不知晓,更不知晓慕流苏是夺舍重生之人,如今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也算是极好的了。至于姬弦音,了因为慕流苏的原因,他算是除了秦誉和慕流苏之外唯一一个知晓整件事情前因后果的人了。
姬弦音之所以没有再存心阻止秦誉与慕流苏交谈,也无非是因为他已经完全能够确定慕流苏对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想要看着慕流苏亲自断了她与秦誉的这一出姻缘罢了。
然而即便如此,姬弦音听着秦誉毫不避讳他和初一十五三个外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诉诸心意的场景,也是看得姬弦音分外不满,原本还含笑的眉眼也是不经意间染了几分惯有的凉薄,迤逦凤眸危险眯在一起,锁着秦誉的身姿,这般模样,再加上那美艳的面容,当真是像极了想要索人精魂的妖魅一般。
慕流苏此时此刻也没空分出心神去注意姬弦音这边的动静了,她仔细听闻秦誉之言,本就紧锁的眉头越发冷沉,看着秦誉,素来伶牙俐齿,此时却是不知如何回应。
她素来觉得这事儿与他没有什么关系,若非是她夺舍而来为感谢原主对她的重生之恩,若是她本人亲自对上了秦誉,必然是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将人一举击杀,绝对不会牵扯出这么一大堆的麻烦事儿来,秦誉这番心意,她自然是不可能接受。
慕流苏处事儿本来就果决,在她看来,若是真的不曾对对方没有动过心思,那么便决计不能再拖拖拉拉,只有快刀斩乱麻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思虑完毕,慕流苏也不再纠结,她看向秦誉,眸色冷沉,去呢话却是分外果决:“正如五皇子所言,你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不曾入了我心的弱水三千罢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江山为聘(一更)
听完慕流苏的话,秦誉本来还带着些许期待的神色忽而便低落下来,眼中明明有着些许期待的星辰之光,在听完这话之后,悉数黯淡了下来。
他站在梨花古树跟前,也等同于站在了慕流苏和姬弦音的对面,俊逸之中又透着些许刚烈,整个面部表情都极为紧绷,喉结也是无意识的上下滚动着,就这么一个身姿俊逸,身形极高的少年皇子,分明应当是年少轻狂的模样才对,如今却是怎么看着怎么都有些失魂落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安抚于他。
慕流苏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着秦誉这般模样,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她原本对秦誉是没什么心思的,只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她本意只是为了完成原主生前的一个夙愿,替她说清楚昔日的心迹,然而最终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实在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一幕。
在慕流苏看来,这件事情虽然并非她主动所愿,但是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因她而起,一个人的感情,如此深重的情债她是不愿意背负的,所以此时此刻,她也是知晓她不能有丝毫的心软,更不能给秦誉丝毫机会,让他死心得越彻底,应当是能够让他赶紧忘却这件事情。
打定主意,慕流苏便不愿意在留在此处,对下弦音目光示意之后,慕流苏忽而站起身来,语气冰冷不带丝毫个人情感,看着秦誉,眼神锋利宛若刀子一般凌厉至极:“既然五皇子一意孤行,那本将军话就说在此处了,本将军既然是大楚之人,那就断然不可能会对一个对大楚之外的男子动了心思,也没有什么无聊的想法想要去那些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和亲,五皇子与本将军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应当对本将军的性子有所了解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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