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求亲来得太过突然,让乔蓟堂和乔雨青祖孙俩都有点傻眼。
“你、你说什么?”乔蓟堂有些反应不过来。
乔雨青在一阵呆愕后,不由自主的红起脸来,害羞的丢下一句“我去看干爹怎么还不进来”,说完不等他们有何反应就直接避了出去。
她虽走得匆忙,但乔蓟堂还是从孙女脸红的模样看出了端倪。原来这丫头也喜欢司马君泽这个小子吗?
乔蓟堂将目光移到眼前这小子身上,仔细的打量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这小子还是半年多前病恹恹、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是现在仔细看才发现他和半年前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不仅脸色变好,身子变得壮实许多,就连身高都好像又长高了不少,除了仍瘦了些之处,看起来几乎就与常人无异,一点也不像曾经缠绵病榻近二十年的人。
“你身上的病真的全好了?”他看着他问道。虽然孙女跟他说过已痊愈,但他还没确认过。
之前他是相信孙女的医术,所以没多做确认,现在即便他还是相信孙儿,他可没办法放心将孙女交给他。
“过来,我号号脉。”他不客气的说。
司马君泽毫不介意的走上前,坐下来,将手伸出来交给他。
乔蓟堂将指尖搭在他手腕上,闭上眼睛,屏气凝神的感觉指下的脉动。
过了半晌,他终于睁开眼睛,神色有些欣慰也有些复杂。
丫头的医术到底有多高,他现在已经不敢揣测了。
司马君泽的身份说明了他的病肯定请过名医替他医治过,因为住京城的关系,甚至那个连太医院的御医都出过手,可是在人才济济的京城都治愈不了的病竟然被他的孙女治好了。
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了丫头的医术可能——不,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比绝大多数“名医”更高明,真是不可思议。
见他号完脉后却迟迟不发一语,司马君泽不禁有些紧张担忧了起来。他小声问道:“爷爷,我的身子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你的病已经完全康复了。”乔蓟堂回神摇头道。
司马君泽不由自主的咧嘴笑。“我相信雨青,她的医术真的很好,比多数御医都好。”
“这话可不能乱说。”乔蓟堂严肃道。
“我知道,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因为面对爷爷我才敢这么说。”司马君泽谨慎的点头道。
“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乔蓟堂点头道,旋即又有些忧心忡忡的说:“只是以丫头的医术,她早晚都会出名,甚至还可能会因此而招惹事端,你有没有想过?”
“有。所以爷爷更该同意将雨青嫁给我,因为我有信心能够将她保护好。”司马君泽坚定的看着对方道。
“你不是和家里断了关系?”乔蓟堂疑惑的问道,以为他的信心来自于京城司马家。
“不靠他们,我靠自己。”司马君泽摇头道。
“凭的是什么?”乔蓟堂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双眼问道。
他并没有瞧不起司马君泽或看不起他的意思,就是想不明白他眼底的坚定与自信来自何处,毕竟他在半年前还是个缠绵病榻、靠家族庇护的大少爷不是吗?
“凭我有脑子,还有银子。”司马君泽认真的回答。“因为身子不好,过去这些年我唯一能做的几乎就只有看书,司马家的书房成了我第二个寝所。我知道很多也懂很多,虽说现今暂时只是纸上谈兵,但是我对自己有信心,只要我想做的就一定会做到。”
乔蓟堂看着他,突然有种错觉,就好像看见一只雄鹰正准备展翅飞翔,他的目光锐利,目标明确,张开的鹰翅矫健,抓地的鹰瓜锋利。他独立而坚强,气势非凡,令人畏惧也令人心折。
他看着他,有感而发道:“如果你回到司马家,前途肯定无可限量。”
司马君泽轻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冷淡的摇头道:“那里没有我想保护的人,只有我不想面对的人,回去我只会碌碌而为,不会有什么作为。”
乔蓟堂张了张嘴,想起了孙女对他说过有关司马家的事。都说了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像司马家那样的世族贵胄做出来的事却是如此的令人发指,也难怪这孩子提到那些人时会如此冷漠淡然了。
这孩子心里苦啊。
他深吸一口气,言归正传的点头道:“君泽,你想要求娶雨青那丫头的事,爷爷不反对,不讨爷爷还是得先问过那丫头的意思才能给你答覆。”
司马君泽欣喜若狂的用力点头,顿时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当然当然,当然要先问过雨青,雨青同意才是重要的事。不是不是,爷爷的同意也很重要,对了,还有司徒大叔。司徒大叔是雨青的干爹,也必须要先征求他的同意,必须要你们三个人都同意才行。”
一顿,他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对乔蓟堂行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礼,信誓旦旦道:“爷爷,我一定让雨青幸福的,今生今世只对她一心一意,与她驻守到老,白首不分离。”
“你要记住今天对我说过的话。”乔蓟堂说。
司马君泽抬起头来,谨而重之的回答,“至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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