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微诧,白苏到了许配的年纪,她屋里只有她一个管事的大丫鬟,若是她走了,就得提携一个二等的上来,听春这是在毛遂自荐吗?
“奴婢的娘身子好多了,听娘说是六小姐请了徐大夫给娘看病,这份大恩奴婢铭记于心,只求一辈子好好伺候六小姐!”听春感恩戴德道。
景秀扶她起来,“我从小就没了娘,所以听白苏说你你娘病了多时,就想请徐大夫去瞧瞧,医者父母心,徐大夫的这份恩情你不需要记在心里。快起来吧!”
听春抹去眼泪:“于六小姐是举手之劳,可于奴婢却是大恩,奴婢只有娘亲一人亲人,奴婢在府里拼命干活,省吃俭用,都是为娘的病,如今娘身子好多了,奴婢自当好好服侍六小姐。”
景秀笑了笑道:“你有心就好,若有时间就多陪陪你娘才是紧要的。”
“是。”听春重重点头。
景秀在偏厅见了景蝶和景璃。
景蝶看她面色憔悴,不由关心问道:“没睡好吗?”
景秀失笑道:“这几日母亲生辰,那锣鼓敲的震震响,听得我脑仁有些疼。”
景蝶挑了挑眉,笑道:“我看你是看到贺小姐死的那样凄惨,心里不好受才这样子吧!”
景秀吃了一惊,就看景蝶对她使了眼色,她看懂意思,让丫鬟都下去了。
待屋子里人告退后,景蝶一本正经的端正面容道:“你是不是看到贺小姐是怎么死的?”
景秀不知她想说什么,并不出声。
景蝶才幽幽地道:“贺小姐并不是失足落水那么简单,我们三人都听到表姐说喜欢大哥,还说不让贺小姐嫁给大哥,她有意把贺小姐支走,哪会善罢甘休?你当时不是担心贺小姐安危,出去寻她吗?可有看清什么?”
景秀垂下脸,她不想再多想这些事,遂摇了摇头道:“不管贺小姐怎么死的,都告一段落,五姐姐就别多问了。”
景蝶了然一笑,“我现在来找你也并非要谈论贺小姐的死,只是听说今早母亲昏迷不醒,连大姐姐都晕过去了,还有白芷那丫鬟疯癫被关起来。这件事可是你做的?”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聪明的景蝶,景秀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听景蝶又道:“母亲昏迷不醒,连大夫都说不好诊治,又正好大姐姐晕厥,身子怕也是不好,现在母亲身边没个女儿侍疾,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什么意思?”景秀眉目烁然一跳。
“我的意思是,这个是你最好的表现机会啊!大姐姐这一病估摸着得好些时日才好。因为四姐姐下个月初一就要被送进宫,她若不找个病的理由,怎么能阻止外面悠悠之口呢?”
景秀细细琢磨景蝶的话语,很快明白她意思,笑了笑道:“我当怎么做?”
“你当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只好意提醒你,把自个身子照顾好了,去母亲身边侍疾可不容易。”
景秀赧颜道:“远香堂里那些妈妈媳妇子丫鬟又不少,能多累着我?”
景蝶微笑道:“这倒是,不过远香堂那么多双眼睛,你多加小心就是了。”
景秀颔首,傅氏女以《女论语》为戒条,当中有明‘父母有疾,身莫离床。衣不解带,汤药亲尝’。霍氏重病,自当有女儿在床边侍疾,以显大户人家的孝道。不过嫡长女景沫病倒,且听景蝶话意,景沫这病怕还得病上些时日,景月又要进宫,剩下的女儿当中……
她望向景蝶,疑惑道:“长幼有序,五姐姐是有何原委不用去侍疾?”
景蝶闻音双颊微红,看的景秀茫然,但好似又微解其意,目光流转,露出了然的表情,抿嘴而笑,目光望向一旁的安静坐着的景璃道:“五姐姐这是?”
景璃瞅了眼景蝶,掩袖笑了笑,只吐了三个字:“好事近。”
景秀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冲着景蝶道贺道:“那真是恭喜五姐姐了!”
景蝶嗔道:“你别听七妹妹胡说,什么好事近?”
虽是嗔怨,但眉目之间却晕染了层喜色。猜是发生了些她不知情的事,景蝶才这样的转变。
她不由来了精神,忙问景璃:“快跟我说说,五姐姐和那季公子是怎么……情意相投了?”
景蝶站起身,就要向景秀的腰间挠去:“你怎么跟着胡言乱语,还情意相投,说的脸也不臊。你才多大,就晓得这些?”
景秀看她真有恼意,忙闪躲身子讨饶道:“姐姐休恼,我不过是想瞧瞧那季公子如何配的上我才貌双全的五姐姐呀……”
景蝶知她身子不爽利,也没真动手挠她,不过听她还有心情打趣,动手不是,不动手又止不住这妮子嘴,倒气的不知何办?
景璃难得看景蝶此模样,也有意陪着景秀打趣她,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五姐姐素爱诗词,曾有一夜踌躇不能成寐,辗转在枕头上写了《百字令》长阕,只不过有些字词不通,意境不合,上下阙空了十来字,成了个未完的长阕。父亲得知后,认为作的极妙,就将此阙抄到纸卷上,装裱在退思堂的书房内。哪巧,那季公子来的当日与父亲在书房相聊,就看到那幅长阙,一个人在书房里琢磨着,竟就执笔填好那枕上书。填的是字词达意,妙不可言。萧姨娘曾和五姐姐去寺庙相亲,我们五姐姐可曾信誓旦旦的说过,谁要能将这枕上书《百字令》填词完,就嫁与那人。至今还无一人恰到好处的填字完善,直到季公子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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