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脚下的风灯拿近了些,好照亮在他身上,这才见得他胸前一片血迹斑斑,她生生抽了口冷气,待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镇定些,她声线平静道:“我先扶你进屋。”
饶是震惊,但这里寒露深重,不宜久留,便将心头疑惑暗压,先扶他进屋疗伤再说。
邵谦一手捂着被剑所刺伤的胸口,一手揽在景秀腰间,几乎要将整个高大挺拔的身子压在景秀身上,他实在是没劲了,那日打斗,以一敌众,难免受了伤,只是体力耗尽,他飞身逃脱,到这里便支撑不住的重重倒下。
景秀感受到邵谦宽厚的掌心带着热力的环在她腰间,兼之他粗重的鼻息一阵阵扑在脸上,她有些不自然的脸颊生热,可见他站起身路也走不稳,不由紧紧环住他健硕的腰间。
两人这样的姿态,太过暧昧。她有些犹豫,万一走出去,被人撞见……
邵谦在她耳边,夹杂醇厚的笑语道:“有我在,别担心。”
景秀感受到这举动,埋着的脸噙着柔和的微笑,不再顾及稳稳搀扶他往暗厢房去。
邵谦不时在她耳旁提醒她,间或有响动,便让她停一停。
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去暗厢房,景秀扶他坐好后,立即栓好房门。
转身时看他倚倒在软椅上,紧闭双目,右手还紧紧捂着胸口,灯火下神色凝重。
她忙走上前,看着他此时神情,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是霍然的住所,又不好召人来帮忙,眼下也没药给他止血,一时忧心忡忡的来回踱步。
邵谦歇了一会气,再度睁眼时,看到面前的景秀乌黑的眼睛里闪动着担忧,他朗声道:“一点小伤,死不了!”
景秀秀眉蹙起,担心的道:“别哄我,你带兵打战,哪有不容易受伤的,可这次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就知道你伤势严重。”
邵谦听言,灼亮的眸子像宝石一样光芒闪烁:“小丫头,太聪明了可不好。”
他这次伤的并不重,只是触发以前旧患,新伤旧伤一起才会如此。
景秀听他还有闲情揶揄,走上前两步,郑重其事道:“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去弄药来。”
“别去了,被人起疑于你不好。“邵谦神色肃穆道:“你去拿纱布来,我自行包扎止血就好。”
景秀却道:“我会小心点的,伤得严重再不敷药,以后落了旧患该如何是好?”
而且他又是个都督,日后少不得还得带兵打战,治疗不好总归误事。
邵谦见她这样紧张,调笑道:“我自是身强体壮,这点小伤日后碍不着事。”
景秀微楞,听他话说的怪异,又见他笑意豪迈中还参杂着一丝异样,再回味他话中深意,仿佛忽地明了,不由心头一跳,脸上一红,嘴里埋怨的话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亏你是个大都督,好没正紧。”
虽是絮语,邵谦听的分明,看着她眸光雪亮,他的笑容更欢:“我如何没正紧?”
景秀听他还说,睨了他一眼,别转开羞红的脸。
邵谦敛了玩笑,看着面前的人儿脸红耳赤,玉颊晕红,好不娇羞,可是此刻……
此刻的娇美让他心动,可最让他心为之窃喜的却是……那羞红的脸之后所代表的意味,想着心头不由一荡,又记起那晚的一幕,左手不由抚上干涸的双唇摩擦着,另一只手伸手轻揽佳人,轻轻的柔柔的唤着:“景秀……”想将她拥入怀中。
景秀身子一僵,想后退一步,却被他健臂圈在腰间,他喃喃低语道:“快些及笄吧!”
顿时,满室的柔情蜜意,缠绕在两人周身。
景秀被他抱住的身子渐渐柔化,心中的暖意绽放心间,轻柔答复他道:“还有两个月。”
邵谦听言,觉得心头一阵敞亮,松了手,看住她道:“答应我了?”
景秀看着他眉眼里的希冀,重重颔首。
邵谦朗声大笑,看着她粉颊似火烧一般,窗台上摆了几盆花卉,被夜风吹拂愈显的浓香馥郁,萦绕在只有两个人在的屋内,叫人心神舒畅,佳人在怀,他忍不住搂紧了她,把头扣在她头顶,低声沉缓道:“若是敢反悔,定当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景秀吃了一惊,嗔道:“有你这么威胁人的吗?”
邵谦如鹰般锐利的黑眸中闪过浓重光华,“你这丫头狡黠又爱骗人,我曾上了几次当,不这样说,你不长记性。”
景秀推开他道:“以前不是身不由己吗?再说我都解释过了。”
“你别跟我翻旧账。”邵谦双目微眯,眯起眼道:“我的话你总是当作耳旁风,让你照顾好自己,你却三天两头是伤。”说到这里,他才突然记起道:“还有,你怎么会在此处?”
他刚说完这话,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谨慎了神色道:“有人来了。”
景秀没他那耳力,但想应该是去打水的丫鬟。
环顾了四周,赶紧扶着他,小声道:“这回该不好跳房梁了,去躺在床上吧!”
邵谦嗤笑:“我不跟你翻旧账,你倒跟我算起来了。”
是指上回在绣楼里,他一身黑衣,翻到房梁上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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