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笑的眉眼一弯:“我这人记仇着呢,那晚你突然出现,还拿刀架在我脖上,吓了我一跳,我都记着呢?”
“好,下次你还回去。”邵谦一手搭在景秀肩膀上,被扶着往床榻上去。
景秀想了想,笑道:“一笔勾销如何,以后别拿我骗你的事再威胁我了。”
明明是该紧张的气氛,明明是该怕被发现邵谦在这里,到时候会百口莫辩?却不知为何,只要身边有他在,她心里的纷乱和忐忑变得安定,心中的顾虑也烟消云散。
“其他事好说,独这件不好。等你再不让我时刻挂记,那才一笔勾销。”邵谦按压住胸口的伤,躬身平躺在床上。
景秀忙拿被子替他掩盖好,不忘道:“躺好,别乱动了。”
邵谦却紧握着她的手,双眼闪烁锐亮:“你不躺下来,容易被人发现。”说着,便手上一带力,将她整个人拉倒在床上。
她嘴里的一声轻呼,被掩盖在了锦被里。
邵谦从腰间摸出两个石子,指尖轻巧一弹,将床上的银钩弹松,纱帐闭拢。
就听到推门的声音。
那小丫鬟走进屋,见床榻上拢好的纱帐,以为景秀睡着,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旁轻声问道:“六小姐,打好热水了,要不沐浴后再睡。”
景秀和邵谦并肩躺在床上,她脸颊如在火烧。
毕竟从来没和男子如此亲密的躺在一张床榻,一颗心正扑通扑通直跳,又急又热。
再听得床边那小丫鬟的声音,邵谦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暗示她回话。
她探出脸,故作打了个呵欠道:“放着吧,我累了,你先出去。”
那丫鬟见景秀醒来,正欲去掀开纱帐,“奴婢伺候您起身。”
景秀一惊,忙道:“别麻烦了,我昨日挨了板子,身上有伤,别吓着你了。”
那丫鬟以为是景秀担心看去身子,便收回了手。
景秀长吁了口气……
正文 第二零八回 意乱情迷
景秀长长透了口气,侧脸时看到邵谦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瞪了他一眼,差点就被撞破了。
邵谦置之不理,若无其事的握住了景秀藏在锦被里的手。
景秀正想抽回手,却见他沉沉的闭上眼,他宽厚的大掌却还紧紧握着她,掌心的热力一波波传来,心里反倒镇定了。他闭眼那刻,还以为他支撑不住,委实吓了一跳。如今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提着的心渐渐舒缓。
隔着纱帐看那丫鬟还在,她轻言轻语地道:“昨日挨了几板子,身子还有些痛,有劳姑娘帮我去拿点创伤药来,我且敷一些就好。”
那丫鬟忙道:“是奴婢疏忽了,这就去拿药。”
语罢,不敢怠慢的急急走了出去。
景秀听到关门的声音,侧过脸,看到邵谦紧闭的双目,眉头深锁,那皱眉时额上有层层重叠的川形,昭示着他的痛楚和内心不安。
她抬起另一只手,想替他抚平眉心上的皱纹。
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抚在他眉心处,慢慢地,缓缓地,替他抚平深纹。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度听到推门的声音,那小丫鬟走进屋来,道:“六小姐,这是二舅爷给您拿的药,奴婢帮您赶紧敷上吧!”
景秀婉言回拒道:“不麻烦姑娘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抬起手,袖子落了半截,才缓缓伸出纱帐外。
小丫鬟只以为她腼腆,生怕被撞见什么,也未多想,上前将药瓶放在景秀手上。
景秀接了药,伸回手道:“夜深了,我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下去歇着吧!”
小丫鬟犹豫了会,这才应了是,“奴婢就歇在隔壁璧纱橱,六小姐哪里不舒服,只管叫醒奴婢便是。”
听到景秀“嗯”了一声,那丫鬟才放心走出去。
景秀手上握着药瓶,看了眼邵谦,赶紧起身为他包扎伤口。
那晚在绣阁里,她曾为邵谦包扎过手臂上的伤,也曾为傅四爷包扎腿伤,可现在要为邵谦包扎胸前伤口,岂不是要……到底会有些犹豫徘徊。
端了那丫鬟打来的热水,放在梨木架上,她站在床头迟缓良久。
可见邵谦的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黯淡无光,覆盖一层虚浮的苍白。
性命关天,她不再犹豫,俯下身帮邵谦褪去上身衣袍,直到露出紧贴着他胸脯绣着精刻繁藤的月白色里衣,她的指尖颤了颤。
可目光又触及到他胸前月白色里衣被血染的触目惊心时,她捏紧了手指,适才轻褪去最后一层里衣。健硕赤露的胸口便跳进了景秀眼底,她眸子慌乱一惊,别开脸去。
“都脱了,还怕什么?”一道微弱却调笑的话撞进景秀耳里。
景秀的视线移到他脸上,见他雪亮的目光直逼视自己,面上的潮红蔓延至耳际处。
被他几次戏弄,想撒手不管,可见了这伤口,又于心不忍。
“我来吧,把药给我。”邵谦敛了笑意,认真道。
景秀道:“你自己上药可以吗?”
邵谦勾起唇角,凝视于她:“你不敢上药,我不得自己来。”
景秀咬了咬牙,泄了口气:“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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