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璃越听脸色越难看,看着景沫脸上虽是笑着,那双眼睛里却总有精光与厉色,她沉了沉心思道:“大姐姐何苦要说这些话来刺激我?”
“你倒是不傻。”景沫冷笑一声:“你心里但凡没那个念头,又何需被我刺激?”
景璃微有动容的垂下脸。
景沫睨了她一眼道:“徐恒有没有跟你说,我母亲的毒有多少把握能治?”
景璃恍惚抬起眼。
“他并没有把握,他不过是为了六妹妹想的拖延之策罢了。待三日后,我母亲再不能醒来,他不止太医院的官职会丢,他还会身败名裂,因为他帮六妹妹对大哥下毒!身为医者,做出这种事来,一旦传开,他永远也翻不了身!”
景璃心口一刺:“大姐姐你要说什么!”
景沫站起身来,拍着景璃的肩膀好声道:“七妹妹虽在府里总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可我晓得,你是不知如何争如何去抢?依你这样个性子,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你看看,二妹妹她懂得如何在刺绣上做手脚,抢了我的婚事,要嫁进京城贵族里,她为何敢做出这种事被人耻笑的事来,因为她没有依靠,她是个庶出,婚事掌握在母亲手里,她再不争,那一辈子恐怕都只会暗无天日。如今她靠自己争取到了,母亲寿宴时,你看她过的如何?旁人又敢多说一句不是吗?”
景璃霎时白了脸,咬着下唇道:“五姐姐告诉我,二姐姐会去争,是因为听到母亲要将她嫁给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她才敢抢了大姐姐婚事。而这又都是大姐姐暗箱操作,有意让二姐姐听到这件事。”
景沫闻言,回眸一笑,“那你信不信,我同样也能把你嫁给那种人!”
景璃眼睛猛地一跳,心口像是塞了火麻一样,透不来气,她红着眼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景沫澹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来:“我要你现在就去将这药给我母亲喂下!”
景璃猛地向后一退。
正文 第二一八回 墙倒众人推
“怕什么,这是解药。”景沫看她退缩的模样,冷淡笑道:“只不过眼下徐恒听从父亲的话,一直守在母亲床边,我无法靠近,才想让你去将这解药喂母亲服下。”
景璃瞳仁紧缩:“真是解药?”
“当然。”景沫微笑道:“你以为我会去害母亲吗?只有母亲醒来,才会去惩治那两个人,依我母亲秉性,她醒过来的话,首当就会要了景秀的命。”
景璃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目光混沌不清。
景沫察觉她的犹豫,继续温言怂恿道:“你也不想六妹妹还留在世上快活对不对?她一日留在府里,那徐恒的心思就总牵挂在她头上,根本不会正眼瞧你。若想徐恒待你好,只有六妹妹不在了才行啊……”
说罢,她走上前,靠近景璃,握住她的手,将手里的药瓶放到她手心上:“我也是为你好,你当知晓,为何五妹妹会顺利和季闵结亲,她性子冷傲,若不是有落水那幕,她怕是不肯轻易从的。这早是母亲为她结下的亲,我从中推波助澜罢了。说到底,我和母亲一样,全是为这个家更富贵荣华,莫要怪我这个做大姐姐的心狠,眼下父亲器重徐恒,倘或你没个手段抓住他,将来六妹妹和他好上了,那你在这府里又有何用呢?”
景沫几乎已把话说破说绝,不再给景璃留口回绝。她慢条斯理的拨弄着涂满豆蔻的指甲:“话已至此,如何决断还在你,你考虑清楚了就是。”
说完这话,她便挥袖大步走出门,留下景璃满是挣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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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秀和白苏径自去寻傅正礼,傅正礼此刻正在午睡,倒是川连和川贝接待了她,二人见景秀好生生的一路过来,又没人拦着,川连不禁笑道:“内宅的下人可都听从六小姐了?”
景秀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地道:“母亲昏迷后,父亲让我打理内宅,虽说我此时有害母亲的嫌隙,但还没定罪,她们自以为我会翻身,不敢轻易得罪。”
川连晓得这个道理,府里的下人多半是如此。墙倒众人推,可六小姐这堵墙还没全坍塌,哪肯得罪:“老爷在休息,六小姐还是请回吧!这样子被其他人瞧见,难免会有不中听的话指摘老爷,六小姐得老爷疼爱,也不该让老爷为难才是。”
“我有急事要跟父亲商议,还请川连姑娘代为传禀。”景秀说的诚恳。
川连问道:“是何事呢?”
“是关于母亲中毒一事。”景秀如是道:“当日江枫护卫从大哥房里搜出那些草药证据,经廖大夫悉心研究后,发现那些药草并不是给母亲下的毒药,而是大哥自行给自己配的嗽喘之症药方。”
川连脸上浮起惊疑:“此话当真?”
景秀镇色的抬起眼:“大哥从来没有要害母亲,真正要害母亲的该是大姐姐才是。”
川连和川贝听的一头雾水,傅正礼已从屋子里走出来,冷面喝止道:“休要满嘴乱言!”
两个丫鬟忙行了礼,去搀扶傅正礼。
傅正礼走到近前来,满是愁容的凝视着景秀:“事情如何我心里清楚的很,到底那毒是谁所下为父早有断定。不处罚你们,是因这因果全是为父造的孽,六丫头你要想让你们兄妹脱罪,就祈祷太太早日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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