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南怀秀瞄了一眼春草发红发烫的脸质问:“你敢打我?!”
潘世谦赤红着眼说:“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你打女人,还算个男人吗?”
“你打掉了我的孩子还算是我屋里的女人吗?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有个奶奶的样子?妒妇!”
南怀秀本来还打算装一些贤惠的样子,说几句“妹妹可怜”之类的话。如今被这一巴掌打下来干脆一点遮羞也不要了,扯着嗓子就喊:“我就是要把她肚子里的种打下来怎么样?谁叫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也尝尝这不好过的滋味!”
潘世谦想不到她说的这样直白,又惊又气,一挥手就砸了案上的花瓶瓷盘,东西哗啦啦碎了一地。他还不解气,指着南怀秀鼻子嚎:“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了?”
“倒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成亲这些日子你来过我屋里几回?我告诉你,我是从国公府嫁过来的大房奶奶,是正经主子!我怕过谁?你不给我面子,我就让你连里子都没有!”
“你……”潘世谦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话,气急攻心大概就是他现在这样子。
他是心里恨得紧啊,这就是他娶的正房媳妇,嫁过来一个月打小妾杀幼胎,简直无恶不作。
他举起手又放下手,终于又砸了一顿东西,歇斯底里地将地上的碎片踩个粉碎才骂道:“外头家里都是这个样子,你和那个南怀珂,你们姐妹两真是一路货色!”
南怀秀一听变了颜色,顿时阴阳怪气道:“我当怎么回事,感情是三爷在外头受了气跑我屋里撒野了,斗不过她,单单来寻我的不痛快。有本事你和大哥一样得老爷太太喜欢,跟二哥一块去戍边从军呀?多逞能似的,就在这里大呼小叫。我做错什么了?告诉你,三姨娘本来就是你床上的玩物,生下孩子也还是个玩物,你当她是宝,实际就是棵草。明天我就找人牙子卖了她,卖到妓院去让她做个名正言顺的玩物!”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一个无子的姨娘我还不能拿捏了?”
潘世谦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南怀秀居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如大哥二哥能干,这是他生平最忌讳的一个话题。好半天他才骂道:“南怀秀,你真是只母老虎!我怎么会娶了你这种货色?!”
南怀秀脸上一红,想起那让她终生蒙羞的一天忍不住说:“我还不愿意嫁你呢,要不是你……你这挨千刀的混蛋……”
对方也气:“我才看不上你,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倒贴我在先。”
“这种事情若不是你……你……”她说着说着委屈不已,干脆把脚一跺,眼泪如决堤的江河一般流个不停。
“哭什么哭,你还委屈了?你把我院里折腾的天翻地覆倒成了我亏待你?”
潘世谦被她哭的心烦意乱,两人三五天就要吵一架,日常争执已成了平常。他不明白过去好好的逍遥日子,到底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田地。
在他看来,这就是妻不贤,日子苦呀。
懊丧、烦恼通通袭来,他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抱头痛苦不已。仔细想来,就是那一天决定了他此刻混乱的生活,就是那一天,南怀珂生日的那一天。
全都是因为她给他下了药,全都是因为那个毒妇!南家的女儿没一个好东西,他的第一个孩子没了,那个女子休想作壁上观!
他霍然站起就往外头冲去,南怀秀干脆哭的更厉害了:“潘老三,你走,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新婚燕尔,生活却是一团乱麻。
却说南怀珂那边被潘世谦扰了兴致后,又带了崇礼去陈峰的酒楼吃东西。酒楼的掌柜伙计早都被叮嘱过,但凡她来就要用最好的东西关照。因此掌柜亲自引着她去雅间,好吃好喝伺候一番。
那边陈峰放衙后直接去了酒楼,正好听说她在,兄妹两一起用了些东西,二人带着崇礼一同往回来。
谁曾想晚间回到院里时,荷香连滚带爬上前向南怀珂哭道:“小姐,潘三少爷带着人来砸东西,我们拦都拦不住。呜呜呜。”
小牟小张,知夏隋晓小蝉都跟着南怀珂在外头,院里只剩两个厨娘和几个小女孩,根本挡不住疯狗一样的潘世谦和带来的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
内当家的三太太最先闻风带着人赶了过来。
二太太最近一直称病不肯见人,但鉴于那是自己的女婿,也慢吞吞往这边过来。随后其他几房的太太和一些借住的亲戚也赶了过来,众人瞪眼互看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潘世谦来时,门口小厮以为新姑爷是来见丈母娘的,所以并没有人阻拦。等到潘世谦跑到南怀珂院里一通猛砸大家才回过味,消息往各院传去,二太太来时正赶上潘世谦发完疯。
当时这位姑爷刚上去指责她不会教导女儿,三太太就赶了过来。三太太的脾气虽然不如二太太厉害,但好在她不是当事人,可以心平气和以第三方的角度劝解这件事情。
二太太听说了女儿做的事情后脸色煞白,倒不是因为死了一个姨娘,而是因为担心南怀秀。
女儿弄死了潘家三房的第一个孩子,这样的过失可以说是很大的了,虽然如今潘太太不会说什么,但是年久日长保不齐以后还出点什么事情。秀儿如果再不收敛,将来潘家不再忍耐、数罪并罚这可都是她犯过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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