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又愧又痛之下终于哭了出来:“小妹,吐出来,算哥哥求你了。我戒,我答应你,就算死都要戒了这东西!”他泪流满面却握着南怀珂的双颊不放,只怕她真的吞下药丸。
终于,她张开了嘴,将那颗小小的乌香吐在地上,同时用一种从容却坚定的语气说:“如果骗我,绝不饶你。”
陈峰发着狠,一脚将药丸踩得稀烂:“一诺千金!”
他让人将自己捆起来,可是捆在哪呢?桌脚椅子床腿都不好用,一旦他犯瘾都可以轻易毁坏。
陈峰在下定决心的这一刻显现出了惊人的魄力。他狠狠吃下了一堆东西,随后让他们用铁链将自己困在了当初关过宋妈妈的小屋里。铁链直接连在墙上固定,根本无法挣脱。
整整五天五夜,他滴米未进。翠浓求了南怀珂,穆青太小,小厮们做事也不细致,南怀珂答应留她在这里照顾。
她守在门外,听着陈峰犯瘾时骂不绝口的粗话,听到他痛彻心扉的嘶吼,一切终于在第五天得到了回报。他犯瘾时不再那么难受,他有了好转,一天比一天健康。
他开始进食,但还是坚持将自己捆住,翠浓一勺勺地喂他吃饭,替他擦洗梳头无微不至。连萧砚和管冲都惊叹于他的决心和毅力,这的确不是个一般人。
“真是个硬骨头。”管冲如是说。
南怀珂再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那间小屋,彼时正坐在廊下晒着太阳。脸颊开始长肉,身子正在康复。
翠浓拿了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柔声说:“峰少爷的身子还未痊愈,小心穿堂风。”
陈峰点了点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南怀珂,露出一个虚弱却健康的笑容:“小妹再不来,我可要去找你了。”
“哥哥是想我了。”南怀珂微微一笑,不无欣慰地说。
“想你,还有义父,还有崇礼。”
南怀珂的目光追随着翠浓,看她跑进跑出收拾东西的样子,一边说:“父亲听说你的情况好转非常高兴,我想再养两日你就可以回去了。等你回到家中我们就会放出找到你的消息,我倒要看看潘家的嘴脸是什么样子。”
陈峰靠在柱子上点点头,歇了口气说:“这一次多亏你了,没齿难忘。”
“也该谢谢柏文燕。柏小姐对你很用心,这事她都没有出去声张。”
“她有心,改日我会好好向她道谢。”
“只怕她要的谢礼你给不出。”
陈峰有些尴尬,连忙扯开话题:“你答应睿亲王的婚事了?”
南怀珂漫不经心看着院子里的银杏树说:“皇上的圣旨都下了,再说这是一桩好婚事。”
“你真这么想?”
“是。”她转过头,笑得温和而乖巧,看起来像一个真正欢喜待嫁的女孩儿,却只将千种心思都埋在心底。
“那我就放心了,只盼你开心最重要。”
南怀珂陪陈峰用了饭才走,到了门口萧砚在等她,说是有话要说,非要知夏和隋晓先回去。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很重要,旁人不能跟着。”
第264章 当年负心
知夏深知南怀珂对于这桩婚事的无奈,因而更加心疼担忧,此刻听萧砚要单独和小姐相处,连忙贴到南怀珂一侧小声说:“小姐身子还未痊愈,身边不能无人伺候。”
管冲瞧她这警惕的样子,啼笑皆非说:“知夏姑娘这话真奇怪,你家小姐身边自有在我们王爷在,王爷在还不及你在嘛。”
知夏倔强道:“谁都没有我贴心!”
隋晓也往前一步替知夏壮着胆子。南怀珂回头看看二人,微微一笑。
萧砚虽然偶尔言行出格,但总体上并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他既这么说了,大约是真有重要的事。何况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左右他们已有一纸婚约。
不过这两个丫头的贴心仍然让她欣慰,知夏自不必说,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是主仆、是家人、也是姐妹。至于隋晓,她自到了自己身边无一日不尽心尽力,南怀珂也早就将她当做心腹对待。
“你们回去罢,我坐王爷的马车回去。”
“小姐……”
“你听话。”南怀珂摸了摸知夏的发髻浅笑:“你不是想去城外道观祈福吗,过两日我陪你去。”
纵然知夏比她还年长一些,此刻却像个妹妹一般被哄着。知夏早觉察了这一点,自从回了京城,小姐总有哪里和以前不太一样,她藏了很多心事没有和自己说。
“那……小姐早些回来,我让厨房多备些你爱吃的东西。”
这两边散了,南怀珂上了萧砚的马车,等再下车时发现,原来后者是领她到了另一处偏僻的小院。这院子比之陈峰暂居的别院显然简陋许多,茅檐草舍充其量只能算得上“过日子”。
推开门往里走一些,院子里一个丫鬟看见了他,“王……”
萧砚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噤声,随后喊她过来小声问:“她如何?”
丫鬟摇摇头:“不行了。”
萧砚挥手让她离开,自己又带着南怀珂往前走。她很诧异,到底是谁住在这呢,萧砚还派了专人来伺候。既然对方如此重要,住得却又普通勉强,两厢真是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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