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在苏家当差多年，自然知道如今四太太和五太太妯娌之间的矛盾，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供出了四太太，只有拖了四太太下水，五太太为了扳倒四太太，就需要她这个证人，说不定她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得不说，即使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而且这样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是非、道德观念，只要能给自己谋得好处，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
四太太经过这件事之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能出卖旧主的奴才，转过头也就能出卖自己。
不过此时的四太太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惹来麻烦了。
五太太沉吟了一下，低下头对准了李婆子的眼睛，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奴婢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就算是到了老太太面前，奴婢也是这么说!”李婆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五太太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
五太太把李婆子带到了凌云院，在苏老太太面前，李婆子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一遍说的格外的麻利。
果然，苏老太太听完了李婆子的话，虽然气的浑身发抖，但是却没有立刻处置她，这让李婆子压低闪过了一抹希望来，如今只有把事情全推到四太太身上，她才能有活路。
四太太是老太太的媳妇儿，不会有事的。
五太太连忙给苏老太太顺气，一边说道：“母亲您可消消气，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苏老太太铁青着脸说道：“把她给我叫过来!”
苏老太太身边的徐嬷嬷飞快地看了五太太一眼，然后低声应了一句是，悄悄地走了出去。
苏老太太看向了李嬷嬷，那双沉着的眼带着锋芒：“你除了给四太太传话，还做了什么没有?”
李婆子一怔，不解地看着苏老太太。
五太太此时却意味深长地说道：“比如说，有没有给四太太递过三少爷的书信，四太太总不会无缘无故，只单凭你的几句话就给你这么重的赏吧?”
李婆子本来愣愣的，听到五太太的话，突然福至心灵：“有，有的，还有一封信，就是因为那封信，四太太才赏给了我五十两银子，不过奴婢不识字，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东西。”
说到这就已经足够了，四太太能对苏霑什么东西感兴趣，能让她给了这么重的赏赐?
五太太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四太太很快就跟着徐嬷嬷来到了凌云院，四太太一见到地上跪着的李婆子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她不由得暗暗地瞪了一眼徐嬷嬷，难怪这一路上不管她怎么问，这个老东西都不肯透露半句，若是让她有个准备，现在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四太太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徐嬷嬷给记恨上了。
不过四太太还是很镇定自若的，去给苏老太太请了安，一脸娴静的笑容：“媳妇儿给母亲请安。”
苏老太太冷冷地看着她，突然怒声说道：“你给我跪下!”
四太太脸色一变，所谓母以子贵，自从苏杰进了国子监之后，老太太很久没有这么疾言厉色地跟她说过话了。
四太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苏老太太冷冷地说道：“晨儿如今有了出息，你就以为自己底气足了，翅膀硬了，这个家里也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了是吧?所以连我的话都能当耳旁风了!”
苏老太太在苏家说一不二多年，气势十足，尤其此时她正处在盛怒之中，那双冷厉的眸子盯着四太太，让她心头都开始发颤。
“媳妇儿不敢!媳妇儿自从嫁进苏家，就恪守本分，相夫教子，对母亲也是恭敬有加，不敢说做到十全十美，也是尽心尽力，母亲这么说媳妇儿，媳妇儿不敢认!”四太太含泪说道。
苏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指着李婆子，厉声说道：“你，你再把话给我说一遍。”
李婆子被屋子里的气氛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此时也只是机械地磕头，低声说道：“是，正是，正是四太太，四太太让奴婢去注意看三少爷的动静，时刻，时刻回报给四太太的。”
四太太闻言，凌厉的眼神倏地射向了李婆子，吓得她瑟缩了一下。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苏老太太厉声质问道。
四太太咬着下唇，终于松了口：“母亲，儿媳这么做固然是有私心，为了晨儿，可儿媳的一片心，也都是为了苏家，请母亲明鉴啊。”
五太太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来：“四嫂这话说的漂亮，只是也没有做婶婶的看着侄子房里事情的道理，若是传出去，怕是我们苏家的名声都要毁了!”
四太太脸色扭曲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泫然欲泣地看向苏老太太：“母亲，您要相信儿媳，杰儿已经得到了二皇子的信任，这次二皇子在府里设宴，也邀请了杰儿，儿媳，儿媳也是心里着急，又不敢来叨扰母亲，所以才出此下策。”
四太太说着，就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儿媳知错了，但是儿媳真的是为了苏家啊。”
苏老太太的脸色稍缓，她看了徐嬷嬷一眼，徐嬷嬷把李婆子和丫鬟们都领了下去。
苏老太太冷声说道：“此事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为了杰儿还是为了苏家，你欺上瞒下事真，偏偏手段还不够高明，我早跟你说过，这人最切忌的就是不要自作聪明，因为死的最惨的永远都是那些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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