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值一套公寓?”她气愤不平。
他失笑,挤挤眼,“这价格是高还是低了?”
“萧子辰,你卖妻求荣,哼,不理你了。”她一扭身,嘟哝着。
他抱住她,轻轻地摸着她的肚子,“灵瞳,谢谢你。”
不知乍的,这轻如呢喃的一句话让她眼底一热,“我没有和泰华签聘用合同,就是想有一天去恒宇工作,因为恒宇规模大呀、项目多,薪水一定也给得高。
“嗯嗯,真是幸福啊,有这么一位有深谋远略、jīng打细算的贤妻。”他咬着她小小的耳朵,叹道。
“对呀,你再也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了。”她得意地昂起下巴,一滴晶莹的泪悄悄滑过脸腮。
他温柔地吻去,“言之有理。萧太太,盘问到此结束,是否可以上chuáng休息了?”
他笑着搂着她走向卧房。
他没有告诉她,他去见裴迪文谈憩园的公寓时,裴迪文坚持要她去恒宇工作,开出的薪水是他以前在恒宇的年薪,他当时心中qiáng烈的一颤。裴迪文只同意收回憩园的产权,可管理权仍给了她。
不等他说话,裴迪文说道:“不必推却,没有比她更合适的管理者了。如果二弟在,现在的大陆市场就不必我cao心了。这是二弟的事业,她该过来帮我一下。你也懂建筑吧?”
“失忆之后,我以前的专业全丢了,现在差不多是从头来起。”他婉转地说道。
“那建筑也可以从头学呀!”裴迪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种奇迹,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他说得极慢,裴迪文眸光黯了黯,向他伸出手,叹了口气,“尊重你。”
他接住,两个人的手掌都湿湿的。
当年车祸的真相被恒宇掩盖住了,他相信裴迪文回来之后,一定会彻底地调查。有些事qíng,你用了心会轻易地发现疑点的。
裴迪文知道多少,他没有细问,但他感觉裴迪文该知道的都已知道。
他已表明自己的态度,裴迪文就不会再提起了。他想就自私一次了,为了自己的幸福。
隔了一星期,也是周末,裴迪文打电话,请两人吃饭。萧子辰为了妻子和未来孩子营养均衡,已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你过来吃吧!”他邀请道。
裴迪文也不客气,开了辆超酷的陆虎,拎了几大袋水果,就象家人似的,三人分坐三边,吃着家常菜,聊着家常。
吃完饭,裴迪文提出要带迟灵瞳出去散步。
“一起去?”她看向他。
“我写个教案,你和大哥去。大哥,路上挽她一把,她现在挺笨拙的。”
“我要是笨,娶我的人不是更笨。”她叽叽咕咕的由裴迪文牵着下楼、上车。
车开到了滨江的北城,这儿是滨江的老城区,大部分还是平房。
两人在小巷子里慢慢地走。
“熟悉这儿吗?”裴迪文问。
“不要太熟悉,这儿地形错综复杂,小时候最爱和同学到这儿来捉迷藏。”
“灵瞳,我准备在这儿建一个大型的贵族小区,是滨江最好的,有医院、学校、图书馆、剧场,还有公园。”
她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这儿住的都是滨江低收入的居民,拆迁很可怕的,你有想好怎么安置吗?”
“我会在东城建一大批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房,应该能妥善安置的,这些你不要担忧。这是恒宇在滨江的第一个大项目,竞争的公司很多,取胜就在于设计,你能帮大哥吗?”
她眨了眨眼,“我要是拒绝,你会把我和子辰赶出憩园吗?”
裴迪文大笑,替她理理松开的围巾,“这确是个好建议。”
她也跟着笑,“你明天把北城区的图纸调出来送到我家,我会先考虑着。时间不急吧?”
“政府刚立项,不急的。”
两人经过一个小院,一缕清冷的梅香从里面飘了出来,裴迪文停下了脚,直直地盯着小院。
“这是舒畅家。”她走近院门,看着院子里一幢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她爸爸是专治烫伤的,我有次陪同学来看过病,对了,舒畅有个哥哥,很可爱的,呃,人呢?”
“舒晨走了快半年了。”裴迪文眼中流露出一丝哀婉,“灵瞳,能不能答应我,设计时留下这幢小楼?”
她半晌没答话,只用大大的眼睛探究地打量着他。
在这对幽深清澈的眸子里,任何人都无法遁形。
裴迪文摇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坦白,我们两兄弟呀,都栽在滨江女子的手中。”
“大哥……”她真的没想到,裴迪文会爱上舒畅,两人之间差很大年纪吧!
“怎么?”
“我能反对吗?”乌黑的眸子转了几转。
裴迪文愣住。
“她是我学妹哎,如果她嫁给大哥,那……我又吃亏了。”在萧家,萧子辰是长子,可是结婚、生子都晚于萧子桓,这已经够委屈了。在裴家,他们总算抢了先,可是她却要唤学妹叫大嫂,这还有天理不?
“你读书早,唱唱虽说是学妹,可年龄比你大。”裴迪文乐了。
“学姐、学妹不是按年龄排的。”
“那怎么办呢?”裴迪文笑意渐浓。
“忍着呗!”她一摊手,很宽容,很理xing,“为了大哥的幸福。”
裴迪文放声大笑,他终于明白那样冷酷带有一丝yīn寒的迪声为什么会被这个有着一双聪慧的黑眸的小丫头绑得死死的了,原来她就是他心底深处的一道阳光。
迟灵瞳却没有笑,她慢慢蹙起眉头,象是想起了什么,嘴唇紧抿着。
“有什么意见,一并提出来。”裴迪文说道。
她弱弱地斟酌了下,放低了音量:“大哥,我记得你好象以前有结过婚呀?”
番外七,似是故人来(下)
怀孕,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肚子里装着个小小人儿随她一同吃一同睡,冷不丁地踹她一脚,不知是在打招呼,还是对某方面有意见。迟灵瞳觉得她这个准妈妈做得够合格了,看小人儿看的书,听小人儿听的歌,早睡晚起,又是注重维生素,又是补钙,毫不在意形像,一天吃五餐,把自己胖成一头猪或一头熊OR一只企鹅?
“你和哪只动物都不象,它们哪有你这么聪明啊!”萧子辰看她嘟着嘴低头摸肚子时,总笑着哄她。
她眨巴眨巴眼,“也是,我可是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大才女。”
萧子辰怕伤她自尊,背过身,乐不可支。
身材变样也罢了,她过敏的体质也跟着有所改善。在上海吃过一次鲳鱼,身上没出红斑,也没痒痒,她悄悄地去吃了一次虾,呃,很正常。
“我这算不算是一次质的飞跃?”她问萧子辰。
“哪个质?”萧子辰最近被全院职工推举为副院长,分管教学,听课听得头都晕了。
迟灵瞳摇头晃脑,“味质。”
“有这个词吗?”萧子辰捏捏鼻梁。
“我自创的。”眉飞色舞,好不得意。
下楼到江边散步,遇到一孩子,手里握着一包虾条,她看着,不禁咽了口口水。
“那种垃圾食品,不能吃。”萧子辰揽着她向前。
她回头盯着huáng灿灿的虾条,“不是我想吃,是你家宝宝馋。如果真是垃圾食品,做父母的会害孩子吗?分明是你不爱宝宝,小气鬼!”
为了一包小虾条,竟然扣给他这么一顶高帽子。他真是有点无语了,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认命回头从超市里买了一包虾条。
怀孕,会不会令女人智商降低?他要回去查查。
“哇,真的好吃!”她吃得有滋有味,眼角弯起。
从此,虾条成了他们家的必备食物。
她哪怕上一刻在和他赌着气,只要一吃到虾条,立刻云开雾散,天下太平。
今天有些怪了。
萧子辰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教学改革的论文,再一次抬起头,小竹篮里的虾条没拆封,盘子里的苹果和红提,一片没少,迟灵瞳直直地瞪着电视机,神qíng非常专注。
他瞟了眼屏幕,两个谢顶的男人并排而坐,正在点评一周的股市行qíng。
他有些捉摸不透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股市的?
难道是大哥带她出去时,给她培训了?恒宇走出经济低谷,这半年,股票一路攀升,大哥的身价怕是又多了几个亿。
“灵瞳,”他唤了一声。
“嗯!”她缓缓转过头看她。
“好看吗?”
“好看!”
“你看好哪支股,咱们也搞个小投资?”
“股?什么股?”她瞪大眼,“做人要踏踏实实,那种投机的事不要做。”
他失笑,摸了下鼻子。
她纳闷地看看他,再看看电视,哦了一声,放松身子半躺在沙发上。“怎么办,大哥要我帮着设计北城新区,我又要怀孩子,还要做事,你帮我分摊些吧!”
“设计没那么急,你现在完全可以专心怀孩子,我有我的事。”世界上的天才很多,能真正被挖掘出来的有几人?他就当自己没被挖掘出那部分潜质,安分地从事现在的工作。
“耍赖,是你大哥,又不是我大哥。”她嘀咕,慢悠悠地从篮子里拿出虾条,刚撕了个角,又歪了头,眼眨着。
他哑然失笑,“你还有什么需要探讨的?”
她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把虾条又放回篮子。
“子辰,你……知道大哥三年前就离婚了吗?”
“知道。”他第一次去见裴迪文时,裴迪文和他提了下。君牧远现在成了他朋友,回青台时,两人总要一起吃个饭,君牧远也悄悄说了一点。
在宋颖生下孩子,把孩子入了户籍,裴迪文就正式提出了离婚,但一直没对外公布,毕竟那时是恒宇的非常时期。两个人为了恒宇和荣发的利益,有时也会连袂出席一些活动。
迟灵瞳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耐不住了,“宋颖离婚,你心里面就没啥感想?”
他笑了,眼中却没笑意,“你希望我有啥感想?”
迟灵瞳被他那冰冷的样怵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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