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起凳子朝着钢琴砸去,崩坏的音符破裂的响彻,他似乎看到,钢琴中流出猩红的血液,染透了昂贵的地毯,妖娆美艳,似乎一股浓郁的血腥,充斥了整个房间。
他发誓,我将用生命,谱写出一首完美的钢琴曲。
自己的家让朝梦感觉日渐腐朽,他便买掉了自己的家和一切物品,携带着存款开始云游四地。他到过大山,到过河流,到过森林,到过大海,每个地方都不会待太久。他看到了每个地方的树,每个地方的美景,每个地方的繁华与落后。他也见到了各地各式各样的人,结识了很多不会再见到的朋友。他突然知道了世界这么大,那时孤儿院的窒息感没有了,豁达的天地在头顶亮堂了起来。之前的成就与骄傲荡然无存,心中积攒着在心中跳动了两年的音符。
两年后他回到了养父养母家中,看着依旧陌生的父母,完全没有情绪波动。父母像款待陌生人一样留他吃了饭,之后朝梦便离开了。朝梦找了一处廉价的出租房,买了一架二手的廉价钢琴。
那晚,他坐在钢琴边,双手止不住的发抖,那些在心中跳动的音符,突然全部静止,不论他怎么回忆,都无法使其活跃。他站到窗边,看着阴沉的天空,突然狰狞狂笑。
2
我深深出了几口气。小左的书很显然仍未完成,我无法对其做出太多评价,只是这本书中字里行间透出的绝望感让人心寒。我不知道小左写这些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境去写的,但我相信我已经开始有些不了解他了。或许他就像是书中的朝梦,他的心中,藏着怪兽。
我抬起头,猛然惊觉,晚自习已经开始,小左和大右早已回来,我的桌子上还放着两张饼。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想去解释,小左却摆了摆手,说:“看就看了吧,方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我谦卑的将笔记本合上,递给了小左。
教室里温馨静谧,柔然的白色灯光映射着雪白的书面,我看着自己的课本,杂念丛生。
大右仍然未从打击中恢复,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宿舍早已熄灯,我和小左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日常。黑暗中的大右突然爆发出一阵低吼,吓得我赶忙把脚收回了被子。我愤怒问:“你干嘛?发什么神经。”大右愤怒的回敬我:“失恋难受不行啊!你没失恋过吗?”我骄傲的说:“没有啊!”大右哼了一声,嘲讽道:“也是,又没人喜欢过你。”我寻觅到一只袜子丢过去,回敬他:“副班长估计也没喜欢过你,你还好意思说我。”
大右从床上爬起来就要来打我,小左提醒小心把生活老师吵过来。大右愤慨的往床上一坐,陈旧的床腿发出“吱哇”的响声。大右说:“谁跟我去散散心。”我说:“你有毛病吧?大半夜往哪里散心?”“楼顶阳台,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前两天那个锁被人给翘了,老师还不知道,所以还没有换。”大右翻出自己的望远镜,并拍着我的床,“走,咱们去看星星。”我往被窝里缩了缩,称自己不愿离开自己温暖的小窝儿。
大右一把掀开了我的被窝,轻微的凉意袭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右说:“据点已废,听党指挥。”我无奈穿上了衣服,跟大右一起又把小左拽了起来。
我们三个静悄悄的跑上楼梯,上到了楼顶,打开了那被破坏的铁门。楼顶定期会有人打扫,所以很干净,月光很亮,在楼顶铺上一层诡异的白。有很轻微的风,悄无声息,我突然想起那天的海市蜃楼,想起了那个人影,还有楼顶竖立的那两座避雷装置,此时就在我们身后小屋的楼顶,我感到微微发憷。
我们三个站在砖砌的半人高的围栏边,看着学校。在这月光下,依稀可以看清学校各个建筑的轮廓,远处支离破碎的灯光点缀着城市。
3
大右拿着望远镜看着天空抱怨着:“真是的,还是看不清,星星还是一个点儿。”小左说:“那是肯定的,除非你用天文望远镜,能看到大一点的点儿。”我抢过望远镜往天上看去,确实没什么稀奇的,我问小左:“那用天文望远镜看月亮呢?也是会大一点儿?”小左说:“应该不是,应该可以看到大点儿的陨石坑。”我说:“你说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结构,为什么会发光?”小左说:“月亮本身不发光,它是反射的太阳光。”我诧异:“那这晚上又没有太阳,它怎么反射的?”大右说:“应该不是反射,应该是月亮像是荧光棒的那种材质,白天吸收太阳光,晚上就发光了。“
我把望远镜递给小左,却发现大右爬到了砖砌的围栏上,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意气风发道:“东陵碣石,以观沧海。”我心中一颤,赶忙让他赶紧下来,太危险了。大右不以为然:“何不站在高处,躲避生活的泥泞。”接着,他向着前方张开双臂,我感到月色突然加亮,大右的身影变得涣散,我脑子中骤然升起一个念头,他要跳下去。我失声叫道:“大右!”
大右从围栏上跳下来,不耐烦的说:“干嘛啊!你以为我要跳下来啊,为了这点破事儿也不值得啊。”我出了口气,说:“你跳不跳又不关我的事,我也顶多帮你收收尸,我是想说刚才你的那首诗太妙了,出自哪里啊?”大右得意的说:“前半句是课文啊,不过后半句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那后半句简直是点睛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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