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疫情稳定,寻梦也不想久留,便过去与崔妙晗道别。
连着忙碌几日,崔妙晗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刚盛了一碗药站起来,眼前蓦地一片漆黑,手中的药碗滑落在地,寻梦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却有一双手将崔妙晗接了过去,她傻愣愣道:“三,三哥?”
“今日除夕夜,父皇在宫中设家宴,你不可以缺席。”刘济简单交待一句,打横抱起崔妙晗,优雅地离开了安置所。
寻梦呆呆地凝望着那抹蓝色背影,久久才回过神来,有些迟钝地想道:三哥对妙晗……可三哥不是深爱仲灵吗?
第85章 第85章 除夕家宴
一连数日不曾回宫,寻梦忐忑地溜回凝香殿,做好了让阿母数落一顿的准备,刚踏入凝香殿,便见怜心踏着小碎步跑过来:“公主,你总算回来了。”
“阿母呢?”寻梦张口便问。
“夫人她……”怜心欲言又止,却在寻梦疑惑地迫视中如实答道,“夫人得知公主闯入鼠疫区,担心得心疾发作,在榻上休养了好几日……”
她还未说完,寻梦便如一阵寒风刮过,瞬间冲入了殿中,怜心瞠目结舌,低声将剩下的话说完:“……陛下正在殿中。”
寻梦风风火火闯进殿中,只见父皇坐在榻前的炉火旁,若有所思地盯着烧红的炭火,而阿母斜倚在床榻,神情惫懒,嘴边的话戛然凝住了。
刘贤易瞧了她一眼,略带责备道:“怎么这般莽撞?连鞋都不脱就闯进来了?”
寻梦感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乖乖退到殿门口,一边搭着门框脱鞋,一边剜了怜心一眼:“你怎么不告诉我父皇在里面?”
“……”怜心很冤枉,小声嘀咕道,“公主自己没听全,反倒怪起我来了。”
寻梦再次忽略了她的嘀咕,脱了鞋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听见父皇在催促自己,便硬着头皮走进去。她恭顺地朝父皇拜了拜,低头的瞬间偷瞄那不显喜怒的帝王,估计一顿训/诫是免不了了,可起身的瞬间却见阿母将她招到跟前,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寻樱拉过她的手,微微蹙眉道:“你这手怎么这般冰凉?”
话落,便将她的手拢进掌心,温暖着那双手。
源源不断的暖意从阿母的手心传来,寻梦心怀愧疚道:“阿母的心疾可好些了?”
“你无恙,阿母自然无碍。”寻樱温和笑了笑。
阿母这般温婉和善,倒叫寻梦心里打鼓,越发局促不安。说来也怪,从前阿母强悍而严厉,来到长安却越发和善,俨然成了慈母。略加思索,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坦诚道:“阿母不怪我擅自闯入鼠疫区?”
拢着她的手掌微紧,而后又微微松了松,只听阿母语重心长道:“你也大了,阿母不能事事管着你,只盼你行事能把握分寸,无论何种境地都要保护好自己。”
这话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寻梦想起阿母的心疾之症,心中莫名伤感,又不忍阿母伤怀,微微一笑道:“阿母且宽心,我有分寸的。”
母子温情脉脉,刘贤易见了心有触动,双手向炭火靠了靠,神思有些飘荡。
片刻,他回过神来,淡笑道:“刚才我与你母亲谈及两份求娶南阳公主的奏疏,一份出自御史江玄之,一份来自长沙国世子厉寿,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寻梦张了张口,差点直抒胸臆,瞥了瞥阿母含笑的眉眼,故作矜持道:“婚姻大事,自当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的心意阿母知道,总不会叫她吃亏,何况父皇向来睿智,或许早就看破她与江玄之的纠缠,她身为女子,这种时候还是矜持些为好。
刘贤易认真思索道:“江玄之的品貌才情自是无可挑剔,但长沙国世子厉寿性情爽直,不拘小节,似乎与你更为般配。”
寻樱笑眯眯地附和道:“我看也是,长沙国有婚书为凭,实在是天作之合。”
“……”说好的不会逼她嫁郭百年,怎么隔几天就变卦了?
寻梦偷偷瞧阿母的脸色,怀疑她嘴上不过问她的事,心里却恼她不顾危险闯入鼠疫区,忙讨好道:“阿母,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会莽撞地闯入病疫区了。”
“陛下,如何?”寻樱眉眼飞扬,笑得越发恣意。
“知女莫若母,朕输了。”刘贤易心悦诚服。
寻梦看看阿母,又看看父皇,一头雾水。
“陛下说你恣意妄为,不顾安危闯进鼠疫区,回来定要好好训/诫你,我便与他打了个赌,说我即使不训/诫你,也能叫你自己乖乖认错。”寻樱笑盈盈道,眉眼皆是自得之色。
“……”你开心便好。
寻梦见父皇脸上也染了笑意,试探道:“那奏疏……”
你们是开心了,可别乱点鸳鸯谱,真将她与郭百年绑在一处。
刘贤易笑意微敛,正色道:“朕已经拟好诏书,赐婚你与江玄之,等到朝贺结束便下明旨,如此你可满意?”
寻梦淡淡点头,心里却在叫嚣:满意满意。
“朕便不打扰你们母子叙话了。”刘贤易缓缓站了起来,温言道,“今日除夕家宴,南阳记得过去见见你的兄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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