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陵子狠狠瞪他一眼,好小子竟然谎称是痨病。
午后他与萧青对弈,输了几局便没了兴致,离去的时候看到蓝羽鬼鬼祟祟的,一时好奇跟了上去。蓝羽武艺高超,没走两条街便发现了他,可发现又如何,不过是让他光明正大地搅了进来。
他们在追踪蜂的指引下来到这个别院,躲在院外观察窥探。良久没有动静,他兴致缺缺要离开,忽然看到邹楠吩咐仆从去附近医馆请医工,当即玩心大起,计上心来。他做乞丐这些日子早将长安城摸熟了,轻车熟路地潜到附近医馆冒充医工。
他搭着江玄之的脉直摇头,看得邹楠心里七上八下的,焦急地问道:“贾医工,如何?”
崔陵子觑她一眼,饶有兴致地望向寻梦:“女娃娃,你的唇色那般红,莫非也患了什么病?老头我顺带也给你诊诊?”
寻梦立即捂住了嘴,窘迫得有点无地自容了。她哪有什么病,还不是江玄之刚才吻得太激烈……忽然迟钝地反应过来,“女娃娃”这个称呼不是怪老头所用吗?她惊愕地望着那个老医工,难道他就是安置所那个怪老头?
崔陵子没在意寻梦的反应,反倒暧昧地看向江玄之:“啧啧,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这么不消停。”
江玄之:“……”
邹楠听得云里雾里,再次发问:“贾医工,他到底如何了?”
崔陵子慢吞吞站了起来,叹了口气:“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老头我实在无能为力,你还是让人准备后事吧。对了,他用过的茶具碗筷什么的,趁早一并烧了,这痨病可是会传染的。”
崔陵子离开后,江玄之装模做样咳了两声,温和地望向邹楠:“我痨病缠身,本不想拖累旁人,既然你一心想嫁我……”他缓缓走向邹楠,“择日不如撞日,我们……”
“不……”邹楠仓惶后退,与江玄之保持一定距离。痨病的厉害她见识过,她姐姐患痨病而死,那些随侍也无一幸免,实在太恐怖了。她虽然很喜欢江玄之,但还没到舍命相陪的地步,没犹豫多久便下了决定:“我不要嫁你。”
江玄之淡淡道:“邹楠,这可是你说的。”
他懒得再与她多费唇舌,便让她以为他身染痨病,不久于人世。他牵起寻梦的手向外走去,寻梦早就想逃离此地,一言不发地随他离开,可踏出门口的那一刻,邹楠问道:“他身染痨病,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寻梦脚步微顿,只回了四个字:“你不懂的。”
走出别院,寻梦顿觉神清气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懒懒地舒展双臂,许多疑问萦绕心头,打算与江玄之好好算算账,一声熟悉的“主君”打乱了她的计划。
蓝羽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两个衙役,见到寻梦,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寻梦瞧他们有点眼熟,依稀是京兆府的衙役,还没等她开口发问,江玄之主动替她解了疑惑:“若师父不曾插手,此刻京兆府的衙役已经闯入了别院。”
“师父?那怪老头是你师父?”寻梦大吃一惊。
江玄之尴尬一笑:“说出去也许没人相信,不过他确实是我师父崔陵子。”
“崔……”寻梦沉吟道,“他是妙晗的父亲?”
江玄之:“……”
他有点跟不上寻梦跳脱的节奏,回道:“不是,妙晗是孤儿,无父无母,便随了师父的姓。”见她张口还要追问,忙岔开了话,“邹楠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今非昔比,寻梦如今贵为炎朝公主,邹楠虽然也是一国公主,但到底在炎朝的长安地界。寻梦若是想要追究,邹楠按理是要问罪的,不过可能会牵扯两国之交。她望了望漆黑的别院,默默思考了一下,若真闹起来兹事体大,便道:“所幸我也没什么大碍,放她一马吧。”
第103章 第103章 柔情缱绻
暮色苍茫,山林沉寂,深坑中的两人幸运的被人救了起来。说来也巧,附近那户人家养了一只狗,临近傍晚不见踪影,主人便来山林中寻找,阴差阳错救了深坑中的两人。
天色已暗,明王脚伤在身,两人便受邀去那户人家暂居一夜。
那户人家世代捕猎为生,家中人丁单薄,除了他便只剩两个女人,一个是他那年过四旬的母亲,一个是他去年新娶的妻子。他母亲身体羸弱,眼神不好,耳朵也不灵,天刚暗便躺到榻上安睡了。他妻子一手操持家中事务,见到有客来访,热情地热了晚膳端上来。
一碗酱汤,一份腌制酸菜,两碗粟饭。
崔妙晗从小吃不来腌制酸菜,便是闻一闻也会冒出恶心感。酸菜一端上来,她胸口立刻涌起一股不适,但在别人家作客也不好太失礼,于是强自忍着,状若无事地用膳。可那股奇怪的味道时不时飘来,她心口忽然一阵翻滚,放下碗筷,捂着嘴跑了出去。
她一口气跑到屋外,刚吞下去的几口粟饭通通呕了出来。一只盛满水的碗递了过来,她诧异地望了过去,只见刘济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喝点水会好受些。”
她接过碗漱了口,又喝了两口水,那股不适果然有所缓解了。她张口想要道谢,刘济抢先一步说道:“你不能闻腌制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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