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或许他生气不是因为她的调侃,而是她在谈正事的时候东拉西扯,遂又改口:“太守少府丞邓垣胆小怕事,十足十的老好人,家里有个重病卧床的母亲……主簿田伦性情孤傲,好面子,谁都不深交……”
那背影越来越远,她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嚷道:“江玄之,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赶着投胎吗?”
投胎……耳畔夜风呼啸,四周灯笼摇晃,她莫名一颤,浑身汗毛倒竖,环顾四周,没底气道:“你……你等等我……”
再顾不得生气不生气,扯着腿向江玄之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鱼刺卡喉咙的处理方式众说纷纭,个人蛮认同如下说法:90%左右会自然缓解,要么吞下,要么吐出,10%需要内镜取出,极个别需要手术。偏方喝醋吞饭有用,但有些情况不适用。
第38章 第38章 案情深入
刘晞宿醉头痛,却未耽搁行程,用罢早膳便与华昌一道,运送遗体回鲁国了,而江玄之一心投入到案件中,召来证人例行询问。
驿馆的庭院里,细竹成林,秋风拂过,簌簌作响,仿佛动人心弦的箫声,断断续续,不绝如缕。
江玄之身穿素青色曲裾,坐在书案前,翻着案件的卷宗,寻梦一身淡灰色曲裾,立在他的右侧,手中提着一柄环首刀,英姿飒飒,颇有一代卫士之风。
报案人名叫石金,一身粗布短衣,面色蜡黄又油腻,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哈着腰谄媚地行礼。
江玄之凉凉睇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切入了正题:“将那夜所见之事细说一遍。”
石金恭声称是,缓缓说道:“那日夜里亥时,草民从杨柳舞坊出来,无意中撞到一个黑衣人,心生好奇,便一路跟了过去。那人入了华家别院,紧接着院内有惨叫声传出,草民心知不对,便立刻前往府衙报案了。”
“你是否看清黑衣人的脸?当时,他手中是否有刀或剑?”
石金回忆着:“他穿着夜行衣,蒙着脸,草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确定他手中有环首刀。”
“院内的惨叫声何时响起?那叫声是相连的,还是同时的?”
石金细细想了想,才道:“黑衣人进入别院之后,片刻便传出惨叫声,现在回想起来,那惨叫声更像是同时。”
“期间,可有其他黑衣人闯入?”
石金摇摇头:“没有。”
江玄之以颇为肯定的语气问道:“你只听到声音,并不曾亲见那个黑衣人杀人,是吗?”
石金一愣:“是。”
江玄之细细琢磨他的话。
院内的惨叫声同时响起,说明杀手并非一人,倒与他之前的推断相符。但期间并无其他黑衣人闯入,莫非那些杀手早已潜伏在院中?那么,夜行者是何人?是杀手,还是意外闯入?为何他闯入院中便传出了惨叫声,是凑巧,还是一种讯息?
疑点似乎更多了,他打发石金回去,又召来另一个证人——狱吏付远。
付远一身狱吏着装,身材魁梧,五官立体,隐有浩然正气,他神色恭敬道:“当夜,我们闻讯赶去,只剩满院尸体,可当小吏去鲁侯的院子时,意外撞见了凶犯。他一身墨衣,手握环首刀,俯在鲁侯身边,听得小吏大喝一声,立即闪身逃离。”
“当时,院中除了鲁侯的尸身,便只有你们二人?”
“正是。”
江玄之沉吟:“他穿的是墨衣?并不是夜行衣?也不曾蒙面?”
“是,墨色曲裾,不曾蒙面。”
江玄之追问:“你们可曾交手?”
付远摇头:“没有,他身手矫健,与小吏对望一眼,瞬间便逃离了。”
江玄之展开布帛,望着上面蓝羽的画像:“这画上的,便是你当时所见之人?”
付远仰起脖子瞧了一眼:“是。”
室内人散尽,江玄之凝视着蓝羽的画像,凝神思索,寻梦见他沉默不语,宽慰道:“凭这些证词,大致可以摘去蓝羽的嫌疑了。”
“如何摘去?”
寻梦当即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石金所言,黑衣人蒙着脸,还穿着夜行衣,而付远所见,蓝羽穿着墨色曲裾,并未蒙面,说明他们所见之人不同。”
“你凭一件衣衫就断定蓝羽无罪了?或许他进别院后,换了衣衫呢?”
寻梦忙争辩道:“当然不仅仅是衣衫,蓝羽若是凶手,杀人之后为何要逗留呢?而且,凭他的功力,即便被付远撞见,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灭口,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逗留或许另有企图呢?他不灭口又或许是故意为之呢?”
寻梦一噎,顿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没好气道:“他是你的下属,连你都不信他,我还替他分辩什么?”
江玄之冷静道:“正因为我信任他,所以更要排除各种可能性,审案最忌感情用事。案情未清,他既出现在案发地,自然有脱不开的嫌疑。”
按常理推断,石金所见的黑衣人并不是蓝羽,但蓝羽在华廷的案发现场被发现,摘不掉嫌疑。纵然他信任下属,但蓝羽现在不知所踪,他无法判断其中原委,这条线索是断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洛尘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