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
“你从前问过我,为何不能与过去和解?祁暗,我今日便告诉你,我的心已经死在了过去,活不回来了。即是年华错付,又何须再付。日后,你我便相敬如宾,各自安稳,就此度过余生吧。”离雪随手将那灯笼扔进了河里,然后留下祁暗一个人离开了。
祁暗,你我之间隔着两条人命,你叫我如何跨越
我的余生都是活在悔恨里的,我无法原谅自己,又如何能与你和解。
祁暗站在河边看着那盏顺河水流去的灯笼,想起了离域在大婚前一夜对他说的话,“祁暗。”
“你知道了。”
“我无意调查你的过去,可你即将要迎娶我的妹妹,我不得不知晓你的底细。我今日叫你前来也不是要责怪你欺骗或是隐瞒的,你想要隐藏过去以白玉珩的身份生活,这些都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好和阿雪生活,我甚至可以赐予你户籍。我叫你前来,今日不过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在与你谈话。阿雪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应该理解一个做哥哥的人的心情,她自幼身体不好,有何要求我都会满足她,只求她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活得平安快乐。我希望以后你作为她的夫君也能如此待她,照顾好她。你可能做到?”
“谨遵圣旨。”
“你不必如此,明日之后你也要叫我一声哥哥了。”
离域,我食言了,所以,现在这些都是我的报应。
“公主,你当真要嫁给他吗?你若是不愿,我竭尽全力定会帮你逃出去的……”
“傻青英,明日便要出嫁了,你怎么还在说胡话。”
“公主,常言道: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是掉入了枯井;嫁给一个爱而不能的人是踏入了烈狱啊!”
“哎,傻青英啊傻青英,我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了的,你就放心吧。而且我身为皇家人,就当有皇家的体面。这些事情当是我承担的,我一个都不会逃。从前是有哥哥帮我承担,如今也该是我为别人承担的时候了。”
“可是公主你真的愿意吗?”
“青英啊,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愿意与不愿意,多的是该不该,能不能啊。”
“公主……”
“好了,快去准备啊,看看还缺不缺什么吧。”
青英抿了抿嘴,还是下去了,“诺。”
☆、圆房
出嫁
流离历法承启五年十月初七,宜嫁娶,流离长公主离雪出嫁。
落雪宫内
她本该是在公主府出嫁的,可是当年他将她抛下之时,她便已经一把火将公主府烧了,她亲眼看着过去种种都随着那场熊熊大火燃烧殆尽。此后便只在心上留下一片荒原,再不与人诉说。这些年公主府也一直未曾重建,留下的不过是一片废墟。是以现在她只能在宫里的寝宫出嫁。
她看着镜子里的容颜,竟有一瞬间的失神。那年,她也是穿着这身嫁衣,坐在这间房里,对着镜子里的这张容颜,可是,那一次她失败了,她赌了一把,然后输了让自己成为了全城的笑柄。果然是世事无常啊,她从前用尽各种手段想要他娶她而不得。现在,她已经做好嫁给一个不爱的人熬过余生亦或是孤独终老的准备时,她却要嫁给他了。命运便是如此爱捉弄人。
“公主……”
“走吧。”
她着一身凤冠霞帔,站在宫殿前,放眼望去,满目都是刺眼的红,再看向远处的青山,若隐若现。
昨日,她去看皇嫂,在宫门前站了一宿,她还是不愿见她,也是,不管过去多少年,她都不会原谅她。至少,此生是无法求得她的原谅了。
“公主,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她轻轻地抬起了脚,定了一会儿,从此一别,故国或许永不相见了。
灏儿站在她身后,“姑姑,”
“保重!”
她惊得一下抬起眼帘,想要回头,却终是没有。
“嗯。”那一步落下,从此故国在梦中。
“出发!”一时间号角的声音响彻云霄。
秦清云站在墙头,看着她远去,“丫头,保重!”
归去途中,她甚少与他说话,当真是相敬如“冰”啊,她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待在车上。可是,前路漫漫,离雪感到身心俱疲,这路途似是遥遥无期。
他见她如此不适,只能是放慢赶路的速度。想办法让她舒服些。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出现在她眼前,她都毫无感觉。自那日谈话过后,她竟是一句话也不曾与他说过。
那天,离雪晕车极为严重,几乎是瘫在马车上,他便将饭送到了车上。
她靠在车厢上,他在为她布菜。弯腰时,她看见了他腰带上绣的字——兮。有一瞬间的恍惚。原来一直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啊。
他为她布好了菜,转头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腰带,这才意识到,他忙解释,“这是皇嫂从前送的生辰礼。”
她拿起了碗,“你不用与我解释,那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她已经吃起来了,不好打断,便只能作罢。
回到大夏时,还是晚秋,但天气还是有些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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