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江月举着伞穿过院子走到门前,手指刚摸上门板就听到紫香的声音:“咦,这不是小姐你丢失的绢花吗?”
紫香举着灯笼照着窗台上的绢花,江月拾起借着烛光细细端详,确实是她的绢花,可是……她不是已经遗失在了国安寺后山吗?
国安寺!灵光一闪,江月心中忍不住猜测,该不会……是他!
“小姐,”紫香轻声道:“先进屋吧,回来路上吹风淋雨的,小心着凉。”
江月暂时先放下心中的猜测,手放在门上轻轻推开,门开了一道不宽不细的缝,正好够她看清房内,而紫香看不见。
身侧的烛光先她一步窜进了屋内,停留在房门口晕倒的男人身上,昏暗的烛光下,男人的脸庞微微模糊,却也足够她看清对方。
江月咽下已到喉咙处的惊呼,轻阖上门,神色自然地对紫香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问题想向柳大夫请教。”
什么都不知道的紫香伸手拦住欲往外走的江月,轻声祈求道:“小姐你进屋里等着,奴婢去请人,好不好?”
小姐身体单薄,这要是再吹一次风淋一次雨,定会被风寒缠上。
江月不知她所想,心里惦记着房间里的人,便不推辞,柔声嘱咐道:“你记得让柳大夫带上些金疮药,再带上一些恢复元气的丹药。”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紫香知道她最近在学习医术,只要她不发疯拿针往自己身上扎,一切都好。
江月等人走远了,才推开门,盯着地上的人看了会儿,壮着胆子走进房间摸索着点燃了灯烛。
走到人身边蹲下,犹豫着将手伸到他的鼻子前,感受到温润的气息,江月松了口气,还好,人还活着。
“哎,”江月伸出食指推了推墨无的肩膀,轻声唤道:“墨……墨公子,墨无?”
唤不醒人,江月也不能继续让他躺在地上,若是被紫香看到,定会尖叫把所有人都给引来。
抓着人的手腕想将人拖到床上去,手刚触到手腕,江月脸色变得凝重,身体这么凉,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
江月拽着他的手腕使出吃奶的劲,脸色憋的通红,也没有将其移动半分。
江月盯着墨无的脸,咕哝道:“按理说不该这么重啊,明明看起来挺瘦的啊。”
或许是感受到了江月的怨念,墨无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没有焦点,缓了几秒后目光落在江月的脸上。
见人醒来,江月松了口气,殷切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受伤了,你能起来吗?”
墨无轻微地摇头,此刻他浑身发软,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使不上劲。
江月将人扶坐起来,眼神闪躲,脸颊羞烫,细声道:“我扶你进去。”
说完,便抬起他的胳膊绕过脖子放到自己的肩上,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手扶着他的腰,缓缓起身,只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过沉重,江月又太过瘦小,一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她这膝盖真是命途多舛,江月咬牙忍受着疼痛,深吸气使劲站了起来,扶着他一步一拐地朝床走去。
墨无整个人挂在她的身上,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看着她额上的虚汗,墨无努力配合她挪动脚步,想要减少她的负担,只是效果不如人意。
短短的几米两人花了将近一刻钟,墨无被扶上了床,随着她收回手没了支撑的他向后瘫倒在床上。
扶着床边喘着气的江月见了,顾不上歇息,将人安置好放下床帘,蹲下身柔声安抚道:“你别担心,柳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眼神幽深地盯着她看,床帘缓缓被阖上遮挡了他探究的目光,视线透过薄薄的床帘望着她清瘦的身影。
墨无最终抵挡不住困意,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也渐渐模糊,最终陷入黑暗。
昏睡过去之前,墨无还在想她为何救他,可就像上次一样,他实在是想不出她救他的理由。
深埋心底的忧愁
“你说什么?”江月不可置信地望着沉睡的墨无,低声呢喃道:“他那么厉害,怎么会中毒?”
柳大夫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放心吧,他死不了,这毒顶多让他昏睡两三日。”
江月望着柳大夫:“为何?”难道昏睡就能让□□失效?
柳大夫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神变得哀痛,烛光跳跃在他身上,映衬着他增添了几分哀伤的神色。
他说:“这毒会被他体内另一种毒吞噬掉,毒名曰心火,至纯至烈,一旦发作便犹如置身于火海之中,浑身炽烫,若无解药缓解便会被活活烫死。”
江月的心情渐渐沉重,就连呼吸都有些吃力:“柳大夫不能解吗?”
“不能,全天下也没人能解,”柳大夫眼底结起一片冰霜,声音也冷了几分:“这毒乃皇家秘制□□,专用于控制人心,此毒若无特制解药控制毒性,不出一年人就会死去,而他身中此毒至少已十年有余。”
烛台之上蜡烛熊熊燃烧着,融化的蜡烛冲出桎梏或挂在烛身上,或摔倒在烛台上的烛湖里。
晕黄的光线充满了安恬的温暖感,江月背光坐在床边的小凳上,脸色冰冷如霜,就连眸子里也不见一丝温度,与平日温婉可亲的她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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