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转回身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角落,墨无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敢欺骗他,真是有胆量。
嘭的一声,紧闭的窗户破了,贺义飞进来屋子动作迅速地钻进了床底下。
墨森举到半空的茶杯又放了回去,眉头皱了一瞬又散开来,看着突然出现在窗口外的男人,神色平静地邀请道:“进来喝一杯?”
目光从地上的碎渣移向墨森,墨无沉吟了会儿,抬步从门口走进了屋子,与墨森在这深夜喝起了茶。
贺义缩在床底下大气都不敢出,想到墨无在听见江月名字时的反应,他好像知道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你要如何才肯放过他?”墨森饮着茶水,一脸平静,仿若只是与友人闲谈一般。
墨无低头饮着茶,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
墨森苦笑,看来这是不打算放过贺义了,只是,他却不能不救。
“绝影堂的规矩你我都很清楚,”墨森劝告着,“杀了他,你得不到好处。”
“其实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想留在绝影堂,可先前你是不得不留在这里,”墨森压低声音,仅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如今困着你的东西已经消散,可你没有离开,为何?”
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对手,墨森从见到墨无得第一天起,就知道墨无总有一天会离开绝影堂,因为他从心底厌恶着绝影堂。
这些年来他在暗中看着,看着墨无像石头一般隐忍,终于前几天他在他身上看到了锋芒,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墨无还没有离开。
“你很聪明,放过他也可以,”墨无转着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地道:“把人放到我身边来。”
床底下的贺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头摇成了拨浪鼓,在心里大呼:不要啊,他不想死啊!
墨森没有立马答应也没有立刻否决,沉默几秒钟后道:“为什么?”
“墨字阶的人却总跟在一个蠢货后面擦屁股,我也很好奇。”墨无悠悠地道,听到一声捶地声,眼中浮上恶趣味的笑意。
墨森放下杯子,艰难开口道:“我跟他谈谈。”
“可以,可是若让我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别怪我剑下无情。”墨无瞥了眼床底,放下杯子起身离去。
等人一走,贺义不用人喊,自己就从床下钻了出来,灰头土脸地道:“你怎么能答应他呢?他会杀了我的!”
“现在知道后悔,当初我让你不要招惹他,见到他就绕路走,你怎么不听!”墨森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数落道:“你总是这样记吃不记打,嫌自己命长吗?嫌我给你擦的屁股还不够多吗?”
贺义闻言脸上结起一层冰,整个人的气势也发生了改变,眼神如箭:“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心口一窒,墨森的怒气瞬间熄灭,低头恭敬地道:“不敢。”
从小到大他都是以强者的身份照顾贺义,一时入戏过深忘了贺义并没有表面上的懦弱。
贺义又恢复成单纯的模样,仿佛刚才气势逼人的不是他,眯着的眼睛泛着危险的光芒:“在他身边一定很有趣。”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有趣,着实有趣。
墨无做了一个梦,他不知道该不该将其成为噩梦,因为这个梦让他感觉很难受。
梦里阳光明媚,他站在江月的庭院里,房间里江月正在低头写着字,突然抬头看向他的方向,脸上露出璀璨的笑容。
墨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提着裙摆朝自己跑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张开了双手,却见她与自己擦肩而过,扑进了身后齐恒的怀中。
阳光是明媚的,树叶也是绿的,他们穿得衣裳也是夏天的,可是墨无犹如站在冰窟里,感觉不到半点暖意,寒气从脚底板直嗖嗖地往上窜。
墨无想离开,可是脚步犹如被浆糊黏在了地上一般,动也动不得,张嘴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江月跟齐恒嬉笑耍闹。
看着两人贴在一起,手把手地写着两人的名字,墨无的心犹如筛子一般千疮百孔,痛到都已经没了知觉。
画面一转,入目是满目的红,耳边是众人哄闹的声音,人群中心是穿着嫁衣带着凤冠的江月,牵着她手的是同样一身喜服的齐恒,墨无看着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之下拜堂,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
“夫妻对拜!”
齐恒已经弯下了腰,墨无眼底含了许久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准备弯下腰的江月却突然抬头朝他望来。
梦就此结束。
可心里的痛却不会就此平息。
“啧啧啧啧,”身后突然传来贺义欠扁的声音,“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在睹物思人啊。”
墨无掀起身下的瓦片朝人掷去,不满地道:“聒噪。”
躲闪过飞来的瓦片,贺义不怕死地坐到墨无身边,学他抬头望着天上的银月,复又看着墨无,眼神复杂而纠结:“你该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
墨无淡淡一瞥,贺义连忙道:“你放心,我谁都没说,虽然我是挺讨厌你的。”
过了会儿,贺义皱了皱鼻尖,凑近墨无闻了闻,问道:“你身上怎么有绝子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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