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攻击越发密集,冷修身上或多或少的添了些轻伤,远处突然响起江月的尖叫声,冷修下意识地看向江月所在的方向,围攻他的人趁他分神击中他的右臂,疼痛唤回冷修的注意力,应付面前凌厉的攻击。
一个碰撞,长剑脱手,冷修抬脚一踢剑身,将剑踢到了面前,左手执住剑柄反手一切,就见左侧那人面上多出一条血色斜痕。
冷修担心江月的安危,想尽快脱战,手下的招式也越发凌厉霸道,敌人堪堪招架不住,心里诧异没想到他居然会左手剑法而且不逊于右手。
江月紧抱着树干,神色紧张地盯着地面,确定那蛇爬远不会回来后松了气,也不知道蛇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吓死她了。
轻拍着心口稳住急乱的心跳,江月看着右手手背上被蛇咬出来的伤口,一阵心悸。幸好不是毒蛇,否则此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听到细微的声音,江月抬头看到面前浑身血污的冷修,忍不住惊呼:“你受伤了!”
“我没事,一点小伤,”冷修上下打量她,看到她手背上的伤口,眉心紧锁,“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人在这里。”
手往袖子里缩了缩,遮住伤口,江月眼神担忧地瞧着他右臂的伤口,道:“这不能怪你,你的伤更需要处理。”
树枝头小鸟在吱吱喳喳的叫着,显得山洞里更加静谧沉闷,冷修抱着剑靠坐着石壁。
江月将刚捣碎的草药仔细地敷在他伤口处,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红了眼。
冷修似有察觉地低头,眸色深邃如暗夜,抬手轻轻擦掉她脸上淌着的泪水,道:“那群人是绝影堂派来追杀我的刺客,与你没有干系,你无需自责。”
江月别过脸,心底对于他的逾越又气又羞,闷声道:“可若不是我执意要去见齐恒,也不会被人发现你我的踪迹,若不是……”我让你分神,你也不会受伤。
后半句没有说出口,江月脸有些羞热,这种话好像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一般。
冷修看着她的身影,没有说话,擦过她眼泪的手指在剑鞘上来回摩挲。
久久没有听到声音,江月回头一看,原来他睡着了。
睡着了的冷修一如他的人,清冷硬气,江月望着他微皱的眉心,轻叹了口气,什么事情让他在睡梦中也无法放松。
目光移到他的伤口上,心情似乌云聚集般阴了起来,伤他的人在武器上淬了毒,想解他的毒必须得去镇上,这森林里草药难找又没有器具熬药,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森林里的泥土湿滑,荆棘密布,也没有明显的道路,江月只能凭自己的直觉挑选方向,每走一段路就会在树上系一条布带,以防不识回来的路。
大概是上天眷顾,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棵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果子,江月猜果子是没有毒的,因为她看到有小鸟在啄食。
树不是很高,但也不矮,江月踮起脚尖也没法够到垂下来的树枝,环顾四周,搬起石头堆了个石堆,站在石头上就能轻松地够到树枝。
专心摘野果的江月没有看到脚下松动的泥土,因而当石头向下滑去时整个人没有准备地倒在地上,滚了几圈被树拦住才停了下来。
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气,小腿处传来火辣辣的疼意,身上也粘满了泥土,整个人显得特别的狼狈。
江月一时没忍住哭出了声,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憋着,江家的事,江枫的事,她一直在逼自己坚强。
此刻这么一摔突然心理崩溃,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在她摔倒的时候安慰她,没有人会在她伤心的时候哄她开心。
小鸟从果子里抬起头,看向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江月,懵懂地偏了偏头,不理解她为何如此伤心,想不懂还是继续吃它的果子吧。
他的决定
冷修靠着冰冷的石壁,影子印在清冷的石地上,几缕散乱的头发垂在坚毅的脸颊边,眉目低垂,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孤弱无助。
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江月看到他的目光,于阳光中露出笑容,“你醒了?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她跪坐在冷修的身边,松开衣摆露出满满当当的野果,眼神晶亮地看着他。
看了眼微湿的衣摆上干净的野果,再看发型散乱脸上沾着泥污的江月,冷修喉头有些涩,抬手取下她头上的枯叶,问:“山里危险重重,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江月看了眼他手中的枯叶,有些微窘,垂眸伸手摆弄着野果,“山里的动物又不认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危险。”
对她来说,山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山外人人都想抓住她去领那高额的赏金。
“你饿了吗?吃点东西。”江月不由分说将野果塞进他的掌中,神色自然地道:“这果子味道甘甜,我试过没有毒的。”
冷修捏着果子的手一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得江月发懵,小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冷修收回目光,低头专心吃着果子,果子味道甘甜可口,他却食不知味,“往后莫要再如此做,山中野果我也识得一些。”
这次万幸是无毒之果,万一下次碰上的是有剧毒的……
江月小口小口地啃着果子,听到冷修的声音,泪水猝不及防地涌上了眼眶,闷声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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