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母亲心思的齐恒漫无目的地在寺里逛着,行至一禅院见着伸出墙头的红色花朵,神色恍惚,似乎又看到江月站在皑皑白雪里红梅树下对他笑。
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眶,齐恒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身后的侍卫欲抬步跟上却被人从后打昏,冷修将人轻放在地上,跃上屋顶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无危险便抱剑而坐,不动声色地窥探着院里的两人。
“月儿?”齐恒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伫立的江月,脚步忍不住上前,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眼眶渐渐濡湿,眼神心疼又愧疚。
一袭粗布麻衣也难掩江月温婉的气质,只是与往日相比她到底是有些变了,变得更加沉寂,眼里也没了光彩。
齐恒用力眨眼想眨掉泪水,喉头如梗了鱼刺般难受:“江伯父他们……”
也不知是本身染了风寒还是久不见晴天的缘故,江月突然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刺眼,闭了闭眼,声音不同以往的柔和,多了几分冷淡:“我已知晓,还得多谢齐公子为我父母收尸。”
这些日子她虽然处于昏睡之中,但京城里处处都在谈论齐恒为江家人收尸的行为,莫不都夸赞他的品德。不用她特意打听,只需在茶楼坐一刻钟,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是齐恒该做的。”齐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欲言又止:“月儿……”
“我这次是特地来见你的,”她话一出,齐恒哑言心尖微颤,只听江月继续道:“如今我家破人亡,还有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江月不想连累齐公子,今日你我各归还定亲信物,婚事作罢。”
这对齐恒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个惊雷,身体虚晃了晃,面如死灰,嘴里不住地轻念着:“婚事作罢,婚事作罢……”
眼前的姑娘,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是他即将娶进门的妻子,更是他未来孩子的母亲,让他放弃……心口顿时一阵绞痛。
“不!”齐恒眼神坚定语气坚决地说完突然昏倒在地,露出他身后一脸漠然的冷修。
冷修从齐恒身上摸出江月的夜明珠,眼睛也不眨地塞进怀里,神色自然地走到江月身边,拿过她手中的玉佩随手扔到齐恒的怀里。
“抱歉,在下冒犯了。”他说道,手一伸揽着江月的腰飞上屋顶,朝后山飞去,动作熟练自然。
江月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回头看了眼地上的齐恒,小声问道:“他没事吧?”
“没事,过不了多久他自然会醒,抱紧。”冷修抿着唇,脚下运劲加快了速度。
江月听话地箍紧他的腰,瞟到身后上下飞跃的小黑点,定睛一看,秀眉微蹙,那是……
“我们被发现了。”江月恍然大悟,难怪他突然打晕齐恒,二话不说就带她走,若是再耽搁些时间怕是难以脱身。
冷修轻嗯了声,算是对她话的应答,神色冷峻地在树梢之间飞跃。
风在耳边呼呼的响,头顶是他平静的呼吸,被他有力的臂膀圈着,江月顿时有种天塌下来有人帮扛的心安之感。
飞了数里路,身后的人紧追不舍,距离也在逐渐缩短。江月听着冷修明显加重的呼吸声,有些自责,若不是她执意要见齐恒,他们的行踪也不会暴露。
重心突然失衡,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江月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手紧箍着他的腰,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心底的惧意。
冷修从树梢降在树干上,把江月安置在树枝与树干分叉处,沉声道:“我去去就回。”
不等人反应就窜上了树梢,冷修静静看着渐近的黑点,平静的眼里透着嗜血的冷意,只听唰的一声细响,长剑已然出鞘,阳光下剑身泛着森冷光芒,令人胆寒。
脚踩树叶飞身向前迎上追击他们的人,因存着速战速决的心思,所以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敌人眼前,干净利落地除掉几个愣神的对手,反身挡下身后的攻击。
兵器相抗间似有火花闪烁,四目相对后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对方人多四面八方都是夺命的杀招,还好冷修速度够快,眨眼间便躲过左侧的刀挑开右侧的剑挡下身后的短剑,飞身一跃避开横扫而来的长剑,可怜他脚下的树梢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腰斩。
兵器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断传来,江月每闻一次便心惊一回,心里暗暗祈祷菩萨保佑冷修平安无事。
可江月忘了她从不信佛,佛又怎会听到她的祈祷实现她的愿望呢?
刺啦一声,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仿佛还能听到血汩汩往外冒的声音,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血腥味。
双方打的难舍难分,随着重物从高处跌落的声音地响起,围着冷修的人数也越来越少。一个大碰招,众人四散开来,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添了伤,可唯独被围在中心的冷修除了呼吸急促了点,衣衫完整,未见一丝狼狈。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独余缓缓飘落的树叶,众人互相交流个眼神突然一拥而上,冷修垂在耳侧的黑发无风而动,眼中的杀意浓郁似墨无法化开。
冷修挑开胸口处的剑,绕到另一人身后,长剑一横,只见那人脖颈间多了条红色的细丝,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眼中露出惊恐的情绪,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失去了意识身体坠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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