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提着篮子从山上回来看到大变样的岩洞,有些惊讶,光秃秃的石壁挂上了红绸,栏杆上也绑上了红绸,木屋门上贴着耀眼的双喜字,石桌子上摆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花跟红色的喜服。
眼眶瞬间湿润,江月走过去,手抚上嫁衣,眼泪唰地掉落。身后传来脚步声,江月深吸气平稳情绪,道:“你昨晚就是去准备这些?”
“我无法给你盛大的婚礼,但也不想委屈你不清不白地跟了我,江月,”他凝视着她,声音轻了些许,“我无权无利,无法给你相府那样的生活,跟了我你也肯定会吃很多的苦,你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我不需要……”江月看见冷修脸上的伤,话消失在了喉咙中,抬手想摸摸他脸上的伤口。
冷修在手落到自己脸上之前握住她的手,“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个人总是这样,不管多重的伤,只会说不碍事。
江月收回手,别过身去,神情悲戚:“如今我已是朝廷罪臣之女,哪里还敢奢望富裕生活。倒是你,不怕被我牵连?被我算计?”
“你果然还在生气。”冷修叹道:“之前我别无他意,你不需要牺牲自己来挽留我,我早就已经被你拽住了心,就算我去到天边也还是会回到你的身边。”
“甜言蜜语。”江月压制着脸上的喜悦,但眼里藏着闪烁如星光的碎芒,转身抱起桌上的嫁衣进了屋子,“我不跟你说了。”
冷修低笑出声,为她的羞涩,也为自己心底的喜悦。
横木上指甲盖大点火苗发着晕黄的烛光,一对憨态可掬喜庆的瓷娃娃在灯下互相依偎。冷修穿着一身黑衣,胸前缠着块绸布,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江月穿着红色嫁衣坐在床边,一双明眸羞涩又大胆地看着他,头发被乖乖盘起,佩戴着他买的珍珠发簪,美丽动人。
冷修手抚上她的脸颊,从眉骨滑到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今日你我结为夫妻,今夜过后你就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他眼里的情深似海难以窥底,江月弯眉笑道:“君若不离,妾当不弃。生老病死,愿随君往。”
秋过冬来,江月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很低落,稍不注意眼泪珠子就往下掉,这可让冷修心疼坏了。
每天都在想怎么哄自家娘子开心,愁的黑眼圈都深了一圈。笑话他也试了,只是奈何他实在是没有将笑话的天分。
“夫君舞剑给你看好不好?”冷修从床底下翻出被灰尘掩埋的剑,走到缝衣的江月面前,刮了下她的鼻梁,笑着道。
神情恹恹的江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无精打采地道:“好。”
冷修起身走到空地处,噌,剑出鞘,随即翻身舞动,时快时慢,看的人眼花缭乱。
江月眼眶微微湿润,眼前人与脑海中的身影逐渐重叠,啪嗒,眼泪滴落在虎口处。
随时关注着江月动态的冷修瞥见她脸上的泪水,停下大步走过来,神情焦急地看着她,担忧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我舞的不好看?”
江月摇头,趴在他肩头呜呜地哭出声,温润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裳,烫得他的皮肤生疼,冷修听着她的抽泣声心都快碎了,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无言地安慰她。
一阵冷风吹来,冷修摸着她冰凉的手,将人打横抱起进了木屋。
“到底怎么了,嗯?连夫君都不能告诉吗?”冷修拥着她,鼻子蹭着她的父母,轻声细语,生怕大点声吓着她。
“我想枫儿了。”浓浓的鼻音加上委屈的哭腔,让冷修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她,只听见她继续道:“曾经他也像这样舞剑哄我开心。”
冷修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选啥不好选舞剑,这下好了勾起人心底的伤痛了。
哭着哭着,江月哭睡着了,冷修凝视着她的睡颜,抹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水,轻叹了口气。
过了些日子,江月总算是不再情绪低落了,可情况却更加糟糕了,不仅吃不下东西还闻着味就往外吐,吐到最后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急的冷修嘴里长了好几个泡,可偏偏她又犟,不肯跟他去看大夫。
“月儿,跟我去看大夫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你看你都已经瘦了。”冷修单膝跪在床前,紧握着江月的手。
江月手撑起头,苍白的小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傻瓜,我不是生病了,我是有咱俩的孩子了。”
孩子?!
冷修半天回不过神,眼神恍惚地盯着江月的小腹看,傻愣愣地笑出声:“孩子,我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冷修突然抱住她,头埋进她的怀里,低声哽咽道:“我们有孩子了!”
江月噙着眼泪笑道:“是的,我们有孩子了。”
这乱世中飘零的两个人,终于不再只是互相取暖。
江月生产的那天,艳阳高照,春风和煦,冷修焦急地等在门外,祈求菩萨保佑母子平安。
“啊!”痛苦的女声穿透重重阻隔飘到了另一客房的住客耳里。
床帘被人从里拨开,男人看向候着的侍卫,问:“哪里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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