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墨松开手,面色沉静如水,“纯属好奇罢了。”
刘贤眼底的情绪暗了暗,好奇?刘辉他们的盒子平时放哪儿他不清楚,他自己的盒子放在四方桌下,桌布拖地,不把桌布掀开弯腰查看根本发现不了,谢池墨的好奇从何而来?
沉思间,听谢池墨又道,“刘询说你们私底下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都会记下来放在盒子里,闲来无事,我随意翻翻。”
随意翻翻?刘贤听得云里雾里,悄悄抬眉打量着谢池墨,方才不觉得,此时端详才惊觉谢池墨有些地方不太妥当,青灰色直缀领子起了褶皱不说,细看,领口沾着几根蜘蛛网,营帐是他们几人住的地方,隔三差五会收拾,什么地方会有蜘蛛网?
刘贤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谢池墨袖子和手上,果真,袖子口脏了,手背上有灰尘,他皱了皱眉,谢池墨来营帐干什么的?
如果不是清楚谢池墨为人,他还以为谢池墨是来偷东西的呢。
注意到谢池墨投注来的目光,他急忙敛了情绪,“刘询说话没个把门的,最爱胡说八道,昨晚还说他和春香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以后春香不敢忤逆他呢。”
刘贤安之若素,他说的话引人遐思,甚至会坏了春香的名声,但昨晚的事情他算看出来了,春香是个泼辣不讲理的,他犯不着怜香惜玉,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何况,他也没冤枉刘询和春香,刘询强拉着春香听墙角,把春香拉入他的阵营,的确见不得人。
谢池墨平静的看了刘贤一眼,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来,“是吗?”
刘贤摸不准谢池墨的想法,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把锁打开,我看看里边装了什么。”
“......”这两件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好端端的怎么说到开锁事情上去了?
谢池墨见他纹丝不动,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里边真藏了见不得人的秘密?”
“没,没。”刘贤再镇定,面对的人是谢池墨,不由得吞吞吐吐起来。
几个盒子,刘贤的最轻,他手指敲着桌面,沉默半晌,淡淡道,“你们跟着我多年,忠心自不必说,你们东奔西跑收集情报,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偶尔还要受罚,军营里有人说我跋扈无情......”
“主子......”刘贤听得脊背生凉,咬牙打断谢池墨的话,单膝跪地道,“主子,您对刘贤有救命之恩,奴才心甘情愿当牛做马。”
他不知谢池墨哪根筋不对,任由谢池墨继续往后说,他们以死谢罪都不能报答谢池墨的恩情了,真死了倒还一了百了,就怕谢池墨还有什么陷阱等着他们,谢池墨什么人,竟然体谅他们日晒雨淋,食不果腹,难道天要下红雨了不成?
他只求,谢池墨快让他去越西国吧,宁肯对着群眼冒精光,对他垂涎三尺的老男人,也比听谢池墨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自在。
谢池墨神色一顿,默了一瞬,正色道,“那就打开盒子!”
“......”刘贤嘴角微抽,这和开盒子有什么关系?谢池墨最讨厌多管闲事,咋今日对他们的秘密这么感兴趣?难不成昨晚心头的火泄了决定善待他们,特来看看盒子里有没有记录他们的心愿,好满足他们?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后,他立即摇头否认,谢池墨整日惦记收复城池,还老百姓太平盛世,如何会把心思放在他们的儿女情长上?
见谢池墨盯着盒子,他迟疑片刻,战战巍巍的掏出钥匙,嚓的声打开了盒子。
盒子打开,刘贤明显感觉谢池墨心情好了不少,尽管绷着脸,但眼底的冷意没了,盒子里收藏的是他平日得来的金银玉器,还有几张银票,看谢池墨手放在盒子里沿着四周摸了摸,像是在找暗格,他面露狐疑,小声解释道,“奴才没有记笔记的习惯,不然把刘辉找来问问?”
虽说天下红雨,但刘贤心底还是倾向于谢池墨看到他们的好了才想看盒子里的东西的。
拉近人与人的关系,分享秘密是最快的途径。
早知今日,就该早点劝谢池墨回京成亲,灭了心头火,他们日子轻松多了。
余光观察着谢池墨的表情,见他手在盒子里找了圈,像有失望之色,刘贤心头感动,又道,“奴才最大的心愿就是为主子出生入死,苟利国家生死以,奴才甘之如饴。”
谢池墨一怔,随即抬手掩唇咳嗽了两声,若有所思道,“好,好。”
刘贤胸口发热,顿觉得去越西国任务艰巨,换作其他人怕难以胜任,一股自豪油然而生,郑重道,“世子爷,奴才决定即日启程去越西国,您意下如何?”
望着玲琅满目的金银,谢池墨张了张嘴,轻吐出一个字,“好。”
刘贤甚是激动,上前阖上盒子,利落的落了锁,麻利的将盒子重新放回到桌下,起身时拍了拍桌布,怕被人看出端倪来,完了,抬眉看向长桌前的谢池墨,“主子,奴才去了。”
谢池墨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丝毫动容。
这时候,帘子外传来刘询的声音,“小辉子,你守在外边做什么,你不是赢了吗,我将你赢的图册拿回来了,不是我说你,难得赢一回,你不跑快点......”
话说到一半被人捂住了嘴,只听到呜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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