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墨挑了挑眉,显而易见,捂刘询嘴的人是刘辉,图册,什么图册?谢池墨从位子上站起来,看刘贤狐疑的望着他,咳嗽声,抿了抿上扬的唇,云淡风轻道,“刘询说的是什么事?”
刘贤看谢池墨嘴角上扬,深邃的目光闪过精光,困惑不已,但不敢说他们拿他和雾宁赖床的时辰打赌之事,只得为刘询打掩饰,“昨晚喝酒,大家兴致勃勃找了些东西做彩头,谁坚持到最后就算谁赢,刘辉酒量好赢了。”
语声刚落,就看刘询拖着一麻袋进来,他没注意营帐里有人,边走边回头埋怨刘辉,“你干什么,要不是看你没媳妇,我才懒得管你呢,说好了,麻袋里的图册你只能挑五本,剩下的全是我的......”
刘贤大步走向刘询,冷然打断他的话道,“干什么,没看到世子爷在吗?”
刘询好似如梦初醒,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属下给世子爷请安。”
拽着麻袋口的手松开,里边的图册掉了两本出来,谢池墨眼神一亮,面上却不显,淡淡道,“起来说话吧。”
刘贤知道刘询藏不住话,若谢池墨怀疑什么,三言两语就吓得刘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以免刘询说错话,他先声夺人道,“你回来正好,打开你的盒子给世子瞧瞧。”
“什么?”刘询茫然地抬起头,发现桌上搁着盒子,呀了声,神色激动地站起来,“谁把盒子全找出来了?我的盒子放在罩房尿壶下的机关里,谁找出来的?为了挖那个机关,我熬了两宿没睡呢,谁这么大能耐?”
尿壶?嘴角抽搐的看向谢池墨,想到谢池墨手背上的灰,他咽下喉咙的不适,强忍着想呕吐的心情道,“我挖出来的,打开给世子爷瞧瞧......”
“小贤子,看不出来啊,你也不嫌弃那尿壶脏,平日看着衣冠楚楚的,邋遢起来......”刘询逮到机会,自然要好好嘲笑挖苦刘贤一番,昨日被刘贤揍得鼻青脸肿,淤青这会还在脸上挂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打不赢他还不准他言语上剜几句?
“对对对,我邋遢......”感觉谢池墨目色阴沉,刘贤恨不得拿布堵了刘询嘴巴,骂到谢池墨头上,真是活腻了。
见他承认得爽快,刘询接下来要说的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嗓子眼,他上下瞄了刘询两眼,不自主的后退两步,作势嫌弃的捏了捏鼻子,意思是让刘贤离他远点。
感觉谢池墨眼神越来越冷,刘贤有口难辩,为了主子的脸面,什么黑锅,他都得背,侧目和刘辉道,“你把你的盒子打开,世子爷想看看里边的东西。”
刘辉蹙了蹙眉,见谢池墨脸色不太好看,不敢多说,盒子里有什么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给谢池墨看了,怕是保不住了,谁不知谢池墨讨厌避火图,他苦着脸,慢吞吞上前。
而沉浸在刘贤终于承认自己邋遢矮了自己一头思绪中的刘询反应慢了半拍,从善如流道,“盒子里都是些避火图有什么好看的?世子爷真要是喜欢,那一麻袋里不都是吗?”
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顿时,营长内安静得连呼吸都没了,刘询似有所察,对上谢池墨耐人寻味的眼神,他心头突突跳了两下,他完了,竟然说要送谢池墨避火图,完了完了。
刘辉和刘询的感觉差不多,不过不是他说的,和他无关,但就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低下头,尽量不和谢池墨对视。
刘贤站在一侧,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他抓不住。
外边的雨大了,雨滴啪啪拍打着营帐,刘询赔着笑,一张脸都笑僵了,甚至做好了谢池墨让他和刘贤同去越西国的准备,谁知,谢池墨语气平平的岔开了话,“图册是从哪儿来的?”
刘询身子一软,再次跪了下去,不敢说谎,一五一十将打赌之事说了,不过赌约不是谢池墨起床的时辰,而是昨晚他宿醉后清醒过来的时辰,谢池墨脸色越是不好看,他越不敢说出真相,谢池墨洁身自好这么多年,知道有人听墙角还公然打赌,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谢池墨踢的。
事情和刘贤说的有出入,但是见他额头豆大的汗水往下掉,不像是说假话,谢池墨嘴角噙笑的走了。
还以为要费些功夫才弄得到那些图册,没料到刘询撞上来,谢池墨能不笑吗?
雨势大了,他没有撑伞,箭步流星的往回走,昨晚的图册已经看过了,若桌前能做,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行?
“小贤子,你说世子爷最后那意味不明的笑是何意,我瞧着怎觉得瘆人得慌呢?”
刘辉赞同刘询的说法,世子爷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委实恐怖。
“军营禁止赌博,你违抗军法,将赃物给世子爷送去,顺便想想如何将功补过。”刘贤低着头,一脸平静,但若细细听,能听出他音里的颤抖,谢池墨最初的目的就是图册,但不是他们赌博的那些,而是他们私下的收藏。
谢池墨,开窍了。
刘询被谢池墨吓得冷汗淋漓,看刘贤镇定,心下不满,“说的好像你没有参与似的,捅出去,咱谁都跑不了。”
“我没想跑,我这不是准备去越西国刺探军情将功补过了吗?”刘贤站起身,想到刘询即将和他同样的下场,语气不由得轻快起来。
“......”刘询愕然,所以,刘贤是一早就给他设了套让他往里钻吗?刘贤本就是戴罪之身得去越西国,他有功在身,好端端的和刘贤凑一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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