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太久看了太多,理智告诉她,有问题。绣女不敢多待,赶紧撤出了酒肆,躲回隔几家店铺的墙角去。直到夜幕降临,绣女耐心地等着。官差封了酒肆离开,酒鬼李终于出现了,只是—
“告诉聂小姐,防着地府!”酒鬼李只剩一缕残魂,挣扎着说完,“老香来的存酒还有一坛,让她清明时给我送坟头去。”
然后,形神俱散,灰飞烟灭。
绣女看着薛拾:“酒鬼李说,他没看清是人还是鬼暗算了自己,多死了一遭,不值。让菁菁,清明给他坟头带壶老香来的酒去。”脑海中,酒鬼李的话挥之不去,绣女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绣女选择了隐瞒。
“除了这个,其他没说什么么?”崔判官追问道。
绣女摇头:“没了。灰飞烟灭只在瞬间,他只来得及说这些。”
“他的残魂躲在哪里?”
“躲在一只酒坛子里,可惜……”终究还是没躲过这一劫。
“冥王大人……”
崔判官一开口,就被薛拾打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多谢了。”
绣女略微行了个礼,离去前又回望了一眼聂菁菁,她递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绣女点头,快速离去。
薛拾出门,重新设下结界,转回屋里后在书案后坐定。执笔,沾墨,写下密函:“崔判官,有劳你,需要亲自走一趟司命星君府。需要询问之事项,我都已写在密函中。”
崔判官没有多问,接过加盖十殿印的密函,揣入怀中:“下官领命。”
当房中恢复安静后,薛拾想起今天是他们新婚的第二晚。可是,她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菁菁,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聂菁菁不知道是回答他,还是在问自己,“那个凶手,既不是人,也不是仙……可如果是鬼,我怎么会感觉不到……”
何掌柜魂飞魄散,酒鬼李灰飞烟灭,除了恶鬼,聂菁菁想不到其他。
孽镜台,天地间至纯至洁的灵气而成,妖魔鬼怪在其跟前,藏不住身影。按这个理论,聂菁菁只能想到自己。
“小十!”她没来由地叫道,与绣女如出一辙地惊恐,“话本上说,成亲久了会变傻!”
回应她的,是一个毫无保留的白眼。
薛拾是不清楚,哪本话本会写“成亲久了会变傻”?不过他听说,遇上喜欢的人,再聪明的人也会变得笨笨的,像是他的以往。
而聂菁菁,一直很聪明。
打个比方,他不好好当他的十殿冥王,跑来这里陪她,不够,她让他娶她,娶了。他笨。
再举个例子,在幽冥时对银子没概念的孽镜仙灵,物华阁转了一圈,凡间待了三年,“凡是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这话出自她。学以致用,聪明如聂菁菁。
“敢问,银子又该如何取得?”
“当然不能偷不能抢,挣呗!”
这笨问题谁问的?
唉,“放心,我们昨儿个刚成的亲,离变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无奈的薛拾,打开公文,打算趁自己变得更笨前,先把工作处理掉。
聂菁菁愣愣地瞧着他:“你在干嘛?”
“做事。”
第 32 章
“那我呢?”
“你也可以选择做事。”
“你不是说,让我别出门吗?”
她的活,就是劝那些个亡魂去地府,这个工作,通常都是三更半夜的现在。
“除了这件事,”薛拾指着屋内的另一张书案,“这些,已经堆积如山了,在崔判下回来前,至少得处理掉一半。”
堆积如山算好听的。聂菁菁看着占满整张书案的公文,不乐意地撅起嘴:“什么时候才看得完?”崔判官来一次,还加一次,她真怀疑是不是把地府的工作都搬来这里了?
“唉,挣钱不容易哪,”她随意挑了一本打开,瞄了两眼,“哎哟,积劳成疾,病中还念着百姓,好官哪。可惜,死得太早,判个来世继续为官吧。咦,他下辈子不想当官?好吧。”
合上,又打开一本,“被人陷害,死于狱中,嗯,我今天差点也是这遭遇。因果轮回,不好说,难判。”
放下,拿起另一本,“国仇家恨,壮志未酬,身先死。这简单,来世做个好官,为国为家为民……咦?这人上一世是皇帝?!”
听着她的判言,薛拾坚定了还是亲自做比较好:“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吧。”
“不累,”聂菁菁歪着脑袋,还挺认真,“陪你。”
薛拾心里悄悄地感动—
她继续看着:“一堆废话。”
感动的暖流,戛然而止。
“这本记录哪个鬼差记的?全是一堆废话嘛,”原来她指的是手中的公文,“这人上辈子皇帝当了不够,这辈子还当,结果又是个亡国之君,什么国仇家恨,尽是些风花雪月!还壮志未酬?我看是色心未得逞吧!小十啊,这人别判了,先十八层地狱轮个千百来回,让他想想清楚皇帝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说完,丢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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