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爵位只有一个,老二通常得自己找出路,白老候爷跟白老夫人给次子找的路是经商,对,没爵位,有钱也很好,靠着候府的名义,做什么生意都好赚,可是他们高估了儿子的智商,白忠良虽然不蠢,
但也不聪明,不会赔钱,要嫌大钱却也是万万不能。
为此,赵氏没一天不埋怨丈夫,一样是白家媳妇,怎么大嫂那里那样多好东西,自己却没有,让他去跟老夫人说。
白忠良怎么可能为了妻子就要母亲开库房,被念烦了,干脆外出做生意,数月不归,两个通房一起带出
门,一个画眉,一个心眉。
两个都是家生子,也都是温顺性子,白忠良在这两个通房之间,可是过得十分惬意,偶而才回家,却没想到在回家时,心眉有了,赵氏便理所当然把心眉留下,白忠良再次外出时,就只剩下画眉这丫头。
白忠良对画眉有几分真心喜爱,所以有孕后没把她带回家,赵氏善妒,他又不能时时看着,带回家不等于自己把孩子送给赵氏砍杀吗?
于是他就把画眉留在梅府,买了丫头仆妇照顾,想说生了儿子就接回来吧,却没想到生了个丫头,丫头也好,总归是自己的女儿,几个月后他又到梅花府去,这回一住半年,画眉当然又有了,为了孩子,当然最好在外头生,只是这一胎虽然是男婴,却是个长短脚,老候爷听闻后很不喜,不准他把母子三人接回来,他
一向就是没什么用的人,父亲一生气,他也就怕了,没再提接人的事情。
沈嬷嬷说得很婉转,但白苏芳还是懂,这人就是没担当的,亲爹生气,就不管自己的女人跟孩子。
人不来就算了,连月银都不给,这就太烂了,凭着他候府二老爷的身份,一个月给个十两不算难啊,居然就放着不管。
“既然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怎么又想起我们母子三人?”白苏芳问,这很重要,她要问清楚,等母亲或者苏鄞问起,她才能回答。
沈嬷嬷弯着身子回答,老候爷过世后,老夫人开始吃素抄经,可还是睡得不太好,前阵子去请示国师,国师说一家子有人流落在外,气有个缺口,所以怎么吃素抄经都没用,让老夫人把人接回来,好好对待一家人。齐了,府里的气自然会不同了。
“这么说,白老夫人是想要一家团聚,这才接我们回去?”
沈嬷嬷陪笑,“那是自然,人年纪大了,就想子孙满堂,老夫人这阵子一直念着五小姐跟六爷,一心想家团圆。”
白苏芳一笑,“嬷嬷可知我今年几岁?”
“五小姐今年十七?”
“那你还拿这些话来诓我?”
“老奴怎敢骗五小姐。”沈嬷嬷惶恐。
“你既然知道我十七,想必也我们查询了一番,你真觉得一个七岁开始在客栈干活的人会相信你这番活?我可不是小核子,更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白苏芳看着沈嬷嬷那老脸闪过一丝尴尬,更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沈嬷嬷若是连基本的诚信都没有,那就请回吧,我们家可不是一定要回白家才能活,我已经在这牛南村待了十年了,再继续待下去也没问题,地瓜好,菜叶香,剩饭剩菜我也吃得习惯,我可不求白家的富贵。”
她没说的是,现在是白家的富贵来求她。
这白家放任他们母子十几年自生自灭,现在没个道理,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接人回去,无事献慇勤,非奸即盗。
沈嬷嬷苦着一张脸,“五小姐,这、这老奴说的是真话。”
“你就装吧,你不说实话就自己回京城去,我们母子三人,一个也不会跟你走。”
沈嬷嬷被白苏芳弄得没办法——
出发前,老夫人可是三令五申要她务必把人接回,否则就打得她两个月
下不了床,她一定要完成任务才行。
没办法,她只好压低声音道:“老奴这就说了,可五小姐听过就算,千万不要再跟人提起,不然老奴恐怕会被老夫人活活打死。”
然后便说了。
原来赤马候府只有五世爵位,白忠之就是最后一世,等他一死,白家就打回白身,不会有俸禄,宅子也要还给朝廷,人脉?有爵位才有人脉,当了普通人,谁管你有哪些姻亲呢,退一步说,那些姻亲恐怕也避之唯恐不及。
于是白家这二三十年很重读书,希望子孙能考个功名,把富贵延续下去,偏白忠之读书不行,就是一个
普通人,白忠良更糟,比普通人还笨。
实在没办法,只把希望放在下二代。
白忠之有三个儿子,白忠良有两个,这五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平庸,大爷白骢人生得伟岸,就是通过童生然后开始漫长的考秀才旅程,今年已经二十六了,还在考秀才,读书不行,孩子却生了一串。
两房后面的四个兄弟,白玒,白玢,白管,白珅,一个比一个普通。
白老候爷一直很烦忧,终于有一天,他听到一个好消息,他那个叫做白苏鄞的庶孙以十二岁的年纪考过
秀才——他其实一直有在留意柳氏母子的消息,只不过他心肠很硬,孩子不够出色,他绝对不出手帮忙,就这样看他们搬家,看他们吃苦,看着十八岁的庶孙女在客栈工作,他也没有感觉,直到白苏鄞考上举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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