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大叔的几辆牛车都还没走远,又有一辆青帐马车过来。
白苏芳觉得奇怪,牛南村通常只有在南口小街那边才会有马车,还是很偶而才会有,马车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这种农地中?
难不成是来找苏鄞的?
这倒是可能,说不定苏鄞考中举人,朝廷发了些东西来呢。
是什么,布匹,还是吃的?希望是两袋上好的棉花,家里的被子实在太破旧了,眼见快过冬了,换上新的棉花,晚上才好睡暖。
那马车在泥土路上摇摇晃晃,然后还真的在白家前面停下来。
很快一个紫衣丫头下来,放好凳子,把车幔卷上,马车里慢慢下来个老妇人,约莫六十岁上下,头发半白,但精神很好,衣服看起来是丝绸做的,上面还绣有花纹,头上插着比筷子还粗的纯金发钗,耳上大大的珍珠,两只手腕各戴玉环,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金钱堆砌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像会出现在这乡间的人物。
老妇人过来问道:“您是白家姑娘?”
白苏芳莫名,您?举人姊姊威名这么大吗?困惑之余还是点点头,“我是。”
老妇人屈睦行礼,规规矩矩的道:“老奴沐氏见过五小姐。”
蛤?五小姐?不是白苏鄞举人的姊姊?五小姐是什么鬼?
正在奇怪,却听得柳氏惊呼,“沈、沈嬷嬷?”
那沈嬷嬷抬起头,一脸堆笑,“画眉,好久不见了。”
柳氏快速走过来,满眼企盼,“沈嬷嬷,是二老爷派您来的吗?二老爷,是、是要来接我们母子回去的吗?”
沈嬷嬷含笑说:“正是。”
柳氏欣喜过度,正想说什么,眼前一黑,晕了。
白苏芳连忙把母亲拉起,紫衣丫头也过来搭把手,两人一人架一边,把柳氏扶回床上,探了探鼻息,呼吸还算稳定。
白苏芳见母亲昏迷,神色就不太好看,“母亲身体不舒服,沈嬷嬷还是请回吧。”白家的人真的是衰神,一出现母亲就晕了。
沈嬷嬷陪笑道:“老奴懂一点医理,不如让老奴帮忙松松手脚跟肩颈,也许很快就醒来。”
白苏芳虽然气这个沈嬷嬷,但也不想拿母亲的身体开玩笑,“那就有劳了。”
沈嬷嬷又福了福,这才进屋。
不得不说,沈嬷嬷还真有一手,又捏眉头,又掐人中的,床上的柳氏果然慢慢睁开眼睛。
白苏芳扑了上去,“娘,您醒了,先含个参片。”说完自床边摸出一个小瓶,从里面拿出一片薄薄的人
参片让柳氏含着。
“我、我这是怎么了,对了,我像看到老夫人身边的沈嬷嬷。”柳氏突然一惊,睁大眼睛,“沈嫉嫉?”
“老奴在。”
“真、真是你?”
“是,画眉,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柳姨娘了,老夫人说你生子有功,提为姨娘,以后便是二房的正经姨娘了。”
“老夫人提我为姨娘?”柳氏又惊又喜,然后眉头深锁,“二夫人能答应么?”
“二夫人不答应也不行,这可是老夫人亲口说的,二夫人哪能拗得过老夫人,老奴恭喜柳姨娘,以后您就是有名分的人了。”
柳氏听着高兴,呼吸又急促起来。
白苏芳连忙说:“娘,您别听了,休息休息,我跟嬷嬷去外头说话。”
柳氏点点头,芳姐儿虽然是女儿身,但这几年可是她撑起这个家,听她的不会有错。
白苏芳一边把人往外带,一边想,这是白家找人来着?什么时候不好找,偏偏苏鄞中了举人才来?这会不会太巧了?
卧室出来就是正厅,一张缺角的破桌子,两张板凳,除此之处什么也没有,地是泥地,屋顶是木头,雨
要是大一点,恐怕还会漏水——沈嬷嬷自然看在眼中,心想,这种困窘的情况下,居然还培养出一个举人儿子,举人哪,张大人的儿子都快五十了,还在考举人,六爷却十五岁就高中,这画眉也真不简单。
白苏芳替她用竹杯倒了水,沈嬷嬷连忙说不敢,但五小姐已经倒了,又不得不喝,只能喝了表示尊敬。
白苏芳虽然对白家不希罕,但还是很想知道白家的事情,“嬷嬷说的那个老夫人,就是我的祖母?”
嬷嬷回答,“是,老夫人是平阳国公府的小姐,直到现在都跟娘家关系紧密。”
哇哦,白家老夫人居然是国公府的小姐,那白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母亲绝口不提从前,我对幼时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你跟我说说白家事情。”
沈嬷嬷躬身道:“是。”接着便娓娓道来,这一说就是半个时辰。
白苏芳听得超惊奇,原来白家还真有来头,赤马候府是也。
老候爷就是她的祖父,已经于年前过世,老候爷夫人就是刚才的白老夫人,两人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婚后却恩爱异常,老候爷有几个通房,却没人有生孩子,府中只有正妻所生的两男两女,两个女儿自然已经出嫁,长子白忠之,老候爷过世后袭爵,成为新的赤马候爷,正妻黄氏为候府夫人。
次子白忠良,娶妻赵氏,生有一子二女,另外有几个姨娘,嫡庶加起来共六名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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