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员的职业生涯那么短, 我可能来不及出头就已经匆匆结束, 这十几年的勤学苦练,都会变成一场镜花水月。”林菁的眼神突然变得猩红:“你知道吗?当初我的父母没为国家赢得奖牌, 他们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我身上, 那些压力,那些失败后的斥责......让我恨不得有时候从未来到这个世界。”
“安萌, 我这颗心有多疼,我就有多恨你。”
安萌从小就被父王母后捧在掌心里,这种感觉,她无法感同身受。
可她替她不值。
“林菁, 你有没有想过, 纸包不住火,如果你对我做的一切有朝一日曝光出来,不仅职业生涯, 你的人生都会毁于一旦。”
“那又怎么样?”林菁看着她甚至笑出来,模样有些癫狂:“反正这人生,我也不想要。”
“你......”
“你觉得我疯了?”她呵呵笑起来:“反正疯的又不止我一个。”
“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事情都是我做的?我一个小姑娘,哪儿来这么大本事,那兴奋剂可不是随手就能搞到的。”
“还有谁?”安萌的眼睛眯了起来。
“绷带上的银针是我做的,但往你水里下兴奋剂那事,可是你的好对手一手策划的。”
好对手......
“你是说那名新西兰选手?”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她手腕的伤已经很严重了,不能再继续出赛了,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参加国际田联世纪赛。”林菁脸上露出些同情:“职业生涯最后一次比赛,确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你觉得她能甘心?”
“所以她提早找到了你把兴奋剂给你让你下到我的水里?”安萌不解的皱眉:“为什么她不在最后一场比赛前就找到组委会而要等我拿到金牌之后再捅出这事呢?”
“你拿了金牌,才会有更多的人认识你,你的成绩才会与国家挂钩,这样,一旦这事曝出来,声讨声才会更大,才能更大机率的让你退役。”
原来竟是这样......
世人的嫉妒心如此可怕。
就算冒着毁掉自己的危险也要毁掉别人。
安萌手腕一松,居然感到有些无力。
她对林菁两人是有憎恨,可除却憎恨,还有一丝怜悯。
何必呢?
林菁身体软软的靠着流理台,已经彻底忘记了恐惧,她红着眼睛看着安萌,自嘲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安萌沉默。
林菁弯了唇角,笑的眼泪都掉下来:“可职业生涯那么短,我就想出头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也不枉费这十几年的汗与泪。”
安萌心情复杂,把录音笔按了暂停,把刀收起来,盯着林菁,半晌,叹一口气:“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你,好自为之吧。”
林菁神色恍惚的看着眼前虚无的空气,像是没听到。
安萌顿了几秒,终是抬手,在她眉间轻轻一点,并抹掉了她脖颈间的伤痕。
随即,她离开洗手间。
走廊里,有耀眼的光线顺着窗棂洒进来,像细碎的金子。
天,亮了。
......
时空好像有一瞬间的停滞,林菁回神时,大脑一片空白。
她茫然的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自己站在洗手间。
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扭头凝视眼前的半身镜。
却看到镜里的人,脸上全是泪。
哭了么?
她抬手蹭了蹭脸颊的泪,觉得记忆里好像有片断丢失了,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擦干净泪,眨了眨眼睛。
是因为压力太大又一次梦游了吗?
......
这场意外来的太过猝不及防,也太过声势凶猛。
新闻放出的时候,祁晏还在实验室,却听闻有人慌慌张张的推开实验室的门跑进来:“祁晏!你快看这是不是你女朋友?”
是他的舍友,手里拿着手机一路跑到了他面前。
祁晏定睛一看,一条新闻触目惊心的出现在屏幕,安萌的照片特别醒目的印在上面。
而往下,是言辞激烈的讨伐。
字眼之犀利,直抵要害。
他愣了一下,手里的培养器皿“哐”的一声砸在桌面,眨眼间摔得支离破碎。
大脑一瞬间变的空白。
短暂的几秒,他抢过手机。
把整篇报道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里有了定论。
不可能。
安萌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可看报道和下面的评论,安萌现在几乎是千夫所指的处境。
明明是为国出征,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安萌现在该有多孤立无援,该有多委屈。
祁晏心口抽痛,立刻拿出手机给安萌打电话。
连着打了十来通,每一通的结果都是无人接听,回应他的只有一道机械的女声。
不行,这样的时刻,他不能抛下安萌独自一人。
他得去找她。
安萌的比赛地点他是知道的,落脚酒店也有过曝光。
事不宜迟,祁晏边往实验室外走,边订了去往S市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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