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毛金涛也跟开始跟这儿学校里的同学们开始当红卫兵,每天穿着周大妮特地给他做的新衣裳带着红袖章跟在人们的后面活动,学校的课也停了,他每天到了饭点就回家,跟着毛金兰等人说起镇里的事儿,他每说一样,毛金兰的心就颤抖了一下。
听说镇上新成立了革委会,全称是革命委员会,主要宗旨就是打倒资本主义等等,镇上有些身家的人都被打倒了。毛金涛还跟着去抄了人的家。
毛老头一听这个,对自家小儿子就高看一眼,抄家啊,多厉害呢,在古代抄家那都是钦差大臣的事儿,升斗小民根本就接触不到。
毛老头拿着这个事儿在外面吹嘘,村里的男人都羡慕他,特别是在毛金涛给家里拿回来了五斤肉票二两香油票以后。但与之相反的女人们却觉得毛金涛缺德。
毛金兰说不了毛金涛,就在晚上跟袁琼学认字的时候两人说了这些话,袁琼的脸色并不好,前两天她接到了秦伯伯的信,她的父母因为有海外关系,已经在一个月前下方到了河北牛棚去改造了,两老怕袁琼伤心,什么也没说,一直到袁琼往家里寄了蘑菇酱秦伯伯觉得瞒不住了这才说了出来。
袁琼从接到信开始就强颜欢笑,她是农村生活过的,牛棚也被安排去打扫过,里面又脏又臭,到了春夏两季更是全部都是蚊蝇,她父母从小就是讲究人,每件衣服都要熨烫平整了才能穿出去,屋里更是要干干净净的,她妈热爱生活,在院里养了许多花,到了花期总是把花枝捡了插在房间的花盆里。
在那样的环境下,她们怎么生活?袁琼想都不敢想。
袁琼一边说一边哭,秦柏林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毛金兰与毛金芳在一遍沉默不语。
她们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袁琼,也许做个合格的听众就是最好的了吧?
回到家,毛金兰把袁琼的事儿写到了信上寄去给了陈建邦,几个月的通信,让毛金兰彻底对陈建邦打开了心扉,家里发生的大小事儿都习惯性的告诉了他,陈建邦的回信也会将自己的事儿跟毛金兰讲,还时常给他们邮寄包裹。
陈建邦在收到毛金兰的这封信时正准备带着队伍去拉练,他从后世而来,在训练士兵方面很是有一手。
从家里回来后他针对士兵的训练内容写了一篇报告交给他的连长,连长看了以后上交到了营长手里,营长特地找了他询问了许多训练内容后放心大胆地将他手下的三十个士兵让他尽情练,要是练好了,再将整个训练任务推到全营。
陈建邦所在的部队是炮兵,全称是国家第二炮兵,在2000年时将舍弃了炮兵的番号改成了火箭军。他们驻扎在两省交界的地方,东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有这样的草原,在春夏两季无疑是美丽的,但在这美丽的底下却危机四伏,总有不法分子试图穿过草原对内陆省份进行一系列的打击破坏行动,特别是在已经到来了的革命运动中,更有不少人混合在其中浑水摸鱼。
接到了信陈建邦也没看,随手塞在口袋里后就出了宿舍门。
炮兵不好当,负重任务这一项是普通士兵的一倍还多,他出宿舍之时,他们排的人已经从在宿舍前的空地上面排着队列等着了,陈建邦一声令下,排头兵便率先往计划好的路线跑去,陈建邦和副排长跟在队列两边跑。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绕着草原边缘跑一圈。他们这一圈不止要经过山林还要经过村庄,六十年代的村庄十分的贫穷,营地外面的公路还不像后世那么的平坦,坑坑洼洼的,前几天才刚刚下过雨,路上还有小水沟,陈建邦他们从路上出发,一路往草原跑去。
从驻地到草原一共有十多公里,在公路的中间他们便从小路跑过村庄进入草原,进了草原以后,他们要在草原里封闭训练两天,从村庄进入草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午饭。
士兵迅速利用起草原的自身条件搭建起了锅,又在草原中的小海子里把菜洗干净,会做菜的士兵迅速接过炒菜,主食是从部队食堂里带来的大馒头。
菜做好了,士兵们随便往地上一坐就开吃,士兵们的手艺并不好,但当兵的大老粗们谁也不在意这个,能吃饱就行,味道好那也是锦上添花。
吃过饭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陈建邦把毛金兰的信看完了放回口袋里,他们的信件在到他手之前都是要经别人看过的,这些东西写在纸上到底是不太好,他倒不怕影响他,他怕别人被隐藏在军队里的造反派不小心看到,然后在这上面大作文章。
看来训练结束后他得去一趟镇上,走民用渠道给毛金兰写一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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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训练很快就结束,回营时他们从村子的另一头绕过去的,陈建邦跑在最后面指挥,在跑过一个弯道时,从小山坡上面来了一对夫妻,两人一人担着一担草,说说笑笑的很悠闲的的样子,从他们身上一点都看不出劳作带来的辛苦与疲累,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悠闲,仿佛两人置身于后花园散步一般。
一身气度也不像是农民,陈建邦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忽然,下坡时夫妻中的妻子一个没踩稳跌坐在地上,草也从坡上滚了下去,丈夫赶紧放下草去扶,陈建邦招手叫来两个兵,一起把散落在坡地上的草捡起来捆好。
夫妻俩个止不住地对陈建邦道谢,说得一口纯正的京都普通话,这也就坐实了陈建邦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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