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那个程度,”沈顾被她逗笑,“我只是觉得手比较有灵气。”说完,忍不住和林蔷澈十指紧扣。
两人意识流地聊着,进入梦境。
宋如至有一次来看林蔷澈,送来了新做的黄桃罐头,那天林蔷澈在家换洗床单被罩晒被子,头发挽着扎在脑后,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宋如至看见自家女儿陌生的一面时愣住了。足足看了三十秒才反应过来,心里一沉,“你怎么这个样子?”
林蔷澈看到母亲过来十分高兴,“我看太阳很好,便把被子拿出来晒晒。”赶紧给宋如至拿拖鞋。
宋如至没有说话,暗暗观察家里摆设。客厅摆有直角形的帆布沙发,不规则茶几的右后方有一个落地灯,墙壁上挂有一副宋如至叫不出来的画作,整体看来整洁简单没有多余的杂碎东西。“你平时在哪里工作?你前段时间不是租了一个办公室吗?怎么样,去那上班了吗?”
林蔷澈给她倒来一杯温水,“家里文献资料齐全一些,搬去办公室麻烦,我就在家工作。妈,你吃饭了吗?这次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最近学了很多菜式......”
“不用了,你哥来这开会,我晚上就走,”宋如至打断她的话,“我觉得你结婚后尽量不要在家里工作,要走出去接触更多的人,而不是每天在家与油盐酱醋茶打交道。”
一针见血,是林蔷澈对宋如至的话的第一评价,她不得不承认母亲是个神奇的存在,能在不到五分钟时间内找出问题根源所在。林蔷澈沉默了一会,起身往厨房走,“妈,你要吃水果吗?”
看她这样,宋如至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说道:“我不吃,我马上就走。你现在是把战场由同传转到厨房了吗?”
被吼得愣住了,林蔷澈钉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努力思考事情是不是宋如至说的那样。
房间里剩下宋如至的粗气,只听她又说道:“小澈,如果我料到你结婚后会变得这样不思进取止步不前,我当初一定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家务和家庭绝对不是也不能是女人的全部事务,你忙得没时间做家务花钱请钟点工都行,但是忙着做家务而没时间干自己喜欢的事绝对不行。你的事业心呢?你当初在欧盟做同传时的那鼓拼劲那种危机感都跑到哪里去了?可悲!真是可悲!”宋如至眼里闪现泪光。
“妈,自从我在家后不习惯陌生人和我共处一室便没有再请钟点工,我和沈顾一星期打扫一次,做饭是因为外卖不健康才开始学的,至于洗衣服这种事情我以前也干。”林蔷澈听懂了她的话,平静地解释。
“这些我不否认,我说你变的是你的精神形态,你再也不是那个以前自信洒脱、发光发亮的林蔷澈了你知道吗?你自己看吧!看你的眼睛。”
这是第二次披头就骂的场景,依旧相同的是,宋如至骂完转身就走。永远都是这样打破一池平静之后,她毫无牵挂地离去,留下被骂的人信念崩塌。
林蔷澈坐下,看着外面的被子,隐约还能闻到空气中洗衣液的香味,恍惚间,宋如至的到来是她的一个错觉。
☆、白露湿青苔
林蔷澈无奈,宋如至前一阵子催她生孩子一副要以家庭为重的态度,这会却说她工作不上进一副支持事业女性的坚毅态度。怎么样都是林蔷澈的错。
桌子上的两三黄桃罐头孤零零地立着。
打一巴掌又来一颗甜枣的事情,宋如至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从阳台出看不见外面行人的走向,林蔷澈给哥哥林季风打了电话,“哥,你和妈来C市怎么不来家里吃顿便饭?”
林季风爽朗地笑,“来走亲戚罢了,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妈在我旁边,是有什么要说吗?”他说着便把电话递给从林蔷澈家里出来就脸色不好的宋如至,宋如至冷着脸摆摆手。
电话这头的林蔷澈一个妈字哽在嗓子眼,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宋如至的声音,苦笑,“哥,我就不说了,你们回家坐车注意安全,下次来的话一定要给我提前打电话。”等林季风说完,林蔷澈挂掉电话。
读研究生以前,林蔷澈从来没有担心钱的问题,家里一个月打一千五生活费,偶尔钱不够花了林蔷澈便出去当家教做兼职挣些零花钱。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林蔷澈衣柜大多数都是基本款衣服,每个应季会买些喜欢的潮流单品,两双运动鞋,一双板鞋,两双帆布鞋,足够穿了,至于化妆品和护肤品,她都是固定一家品牌买,大多也都是基本款。平时有闲钱了则去某个周边城市三日游,偶尔看一场非当□□星的演唱会。对钱没有太大欲望。
后来到了英国,她和父母赌气,只接受他们的学费,生活费则一概自己负责。那段时间两年没去买过一件新衣服,她当时十分庆幸以前的衣服大多都是基本款。两年研究生毕业后,林蔷澈完全经济独立,当同传整天忙得昏天黑地,花钱时便不自觉地避开奢侈品等价格离谱的商品,只买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开始走极简风格,简单不过时,便一直这样了。
这个生活水平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林蔷澈想不通宋如至说的享乐堕落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翻译文件过去,林蔷澈挫败地放下笔,拿上钱包钥匙,唧拉着帆布鞋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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