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前世,若非自己一味相信齐玉衡,也不会落得惨死下场。
徐容卿见她低垂双眸,脸颊微红,因看不见她眼底闪过那丝狠戾光芒,只觉她是羞红了双颊,见她如此娇态,竟是有些把持不住,俯身将微凉唇瓣贴上她额头。
虽隔着额前细碎刘海。花如瑾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唇瓣的柔软。当即便僵直了身子,放在他手臂上的一双小手,猛然攥紧,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心跳如鼓。
“你……这里是佛堂!”花如瑾瞪着徐容卿,瞥了一眼梨木高脚佛龛上一尊白玉菩萨,有一种亵渎神灵的罪恶感。
徐容卿反手握住花如瑾微微出汗的小手,对着菩萨拜了几拜。“菩萨莫怪,要怪就只能怪这位姑娘秀色可餐。”
明明是他色心大起,却怪罪到自己身上了?花如瑾被徐容卿气的够呛。鼓着腮帮子,恨不能狠狠锤他一顿。
反观徐容卿却是自在得意,握着花如瑾的小手,笑的十分无耻。一面点着花如瑾刚刚被自己亲过的额头,一面命令道,“这儿,除了我,谁都碰不得!”
花如瑾瞪他,伸手扶开他戳自己脑门的大手,“凭什么?”
徐容卿瞪着眼睛,煞有介事的在花如瑾脑门上依次点了三下,道,“这上面写着徐容卿三个大字,你便是我的,哪个敢动?”
花如瑾不妨他这样,竟是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把脸一别,嘟囔道,“无赖!”
齐玉衡永远都是发乎于qíng,止乎于礼,纵然是成亲后也未曾如此开过玩笑。同齐玉衡的jiāo往,是完全不同于徐容卿的。同齐玉衡在一起,总是心境宁和,而与徐容卿在一起,却似乎时时都觉得心悸。
花如瑾纵然两世为人,也不过只爱慕过一个齐玉衡,纵然是对江云赫曾有过一丝qíng愫,也全因他像极了齐玉衡。今次徐容卿的出现,似乎让她觉得有些慌乱,好像与他jiāo往时同与别个大有不同。只她不清楚,这不同到底因为什么。
或许因她日后将嫁给这个男人,将一生都系在他身上,是以才格外的小心谨慎。
徐容卿素来不尽女色,可却也不是个qíng窦初开的少年。也曾爱慕过旁人,他对花如瑾的感qíng本不急江云赫和文景玉来的轰轰烈烈,可却是火候正好。既不会因为太过热qíng而伤了对方,也不会因为过于冷淡让对方患得患失。
今日又见花如瑾如此,却也觉得两人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将她手往手心里又用力攥了攥。“我纵然无赖,也不过是对自己的未婚妻。可那偏偏要抢人家妻子的岂不更是无赖?你怎不去骂他?”
花如瑾听的此言,竟是有些闷闷的生气。这徐容卿话中,难不成是嫌弃她招蜂引蝶。挣扎着将手从他手中夺了出来,跺脚道。“他无赖他的,又未来真的招惹我,难不成我贴上去骂他不成?”
徐容卿看花如瑾怒目圆瞪的小样子,觉得甚是可爱。竟毫不顾忌的捧着她玉雕一样的小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臂环在她的腰间,哄到。“恼什么?我去骂他,要他不许惦记你便是!”
花如瑾眨眼,因靠的太近根本看不见徐容卿的容貌,只能感觉到他qiáng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小手抓住他的袖子,咬着下唇嗯了一声。
两人正温存,却忽而听见外面蜜桃的拔高几度的声音。“世子爷,我们姑娘正在里面抄送佛经,您不能进去?”
“我来看看四姑娘,她抄她的佛经,我不吵她便是了!”随既又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男孩子变声期间特有的沙哑嗓音,听起来并不是很好听。
花府,除了这个在自己身边的襄阳侯世子,只有文景玉一个隆昌侯世子了。花如瑾听的这声音,便猜到,来者十之**会是文景玉。
握着徐容卿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道,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是一脸的不满意。
徐容卿抚了抚她柔长秀发,给了一记安慰的眼神。
此时,文景玉却已躲避开蜜桃的阻拦,一掀帘子进了门。入目出,是徐容卿温柔抚摸花如瑾秀发的场景,他不禁愣住,眼底闪过一丝醋意。
徐容卿未曾放开握着花如瑾的手,两人双双侧目而来。
花如瑾曾在广济寺时匆匆见过文景玉一次,那时不过认为他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今次看来却也长成了俊美少年。
一身暗红流云圆领直缀,腰间翡翠碧玉腰带,泛着莺莺光泽,因还未到加冠的年龄,乌黑秀发只用与身上同色系的发呆高高束起。眉宇间,于文惜玉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文家果然多出美色。
蜜桃站在文景玉身后,很无辜的对花如瑾投来抱歉表qíng。花如瑾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落落大方的给文景玉行了一礼,“如瑾见过世子爷。”
文景玉忙上前几步,虚扶起花如瑾,“如姐姐不必如此客气。”
花如瑾顺势起身,微笑道,“可不知世子爷急着要见如瑾,可是有要事?”
文景玉听的花如瑾如此温柔声音,又面含微笑看着自己,竟是红了脸颊。垂眸,低声道,“并无什么重要事qíng,只想见见姐姐而已。”
花如瑾正要开口,徐容卿低沉声音却自身后沉沉响起。“没什么要紧事,却要硬闯佛堂,好表弟,你真是越发没了规矩。”
襄阳侯继室夫人和隆昌侯夫人是亲姊妹,这文景玉可不就算是徐容卿的表弟。花如瑾现下方才反应过来。
文景玉被徐容卿这样一说,恼羞成怒。依他素来骄纵的xing子,哪里容得这样一个“表哥”教训,不管花如瑾是否还在旁边,便露出了本xing,喝道,“徐世子进得来,我如何就进不来?”
徐容卿似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耻笑的看着文景玉,将花如瑾往自己怀里一拉。“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如何进不来?倒是你今日甚为唐突。”
文景玉见他二人如此亲密,花如瑾又全无推拒之意,更是怒从中起。冷哼一声,“鹿死谁手,尚未知晓。”
徐容卿笑着摇摇头,对于这个小了自己七八岁的qíng敌甚感无奈。
花如瑾看着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小男孩,也是觉得哭笑不得,柔声道,“景哥儿,你既叫我一声姐姐,我便得对的起你唤的这声姐姐。你今次,不过是小孩儿心xing,或是觉得姐姐长的讨你眼缘儿,或是觉得姐姐xing子和你胃口。便觉得想要讨了姐姐去做媳妇。可这夫妻相处,是要天长地久过日子的。你我接触不多,我又长你两岁,实不适合在一起的。况,我与容卿早有婚约。你若真是横cha一脚,岂不是毁了自己名声?”
☆、第四章 讨债
花如瑾声音柔和,又谆谆善诱,道理也是浅显易懂。文景玉不是不知其中道理,只他孩子心气儿,又高傲至极,自己想要的东西哪里有要不到的。
方才徐容卿激怒之下,只是更加焦躁,此刻却听花如瑾此番言说,倒也冷静下来。
只还不死心,好似想要争抢玩具的孩子,又拧道,“你原就是嫌我年纪小吗?我父亲常说,一个男人的担当本就于年龄不同。”
花如瑾看他倔qiáng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又道,“我自是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可君子成人之美,我已与容卿订婚,你此番岂不是夺人所爱,实非君子所为。况,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爱慕我,却不知爱慕一个人该是全心全意待她好,而非是为难她吗?”
隆昌侯夫人和文惜玉常常教育文景玉,若是喜欢,便该不择手段得到,花如瑾今日所说道理却要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喜欢,便得是天长地久腻在一起,就像文惜玉和齐玉衡那样。
文景玉露出一副困惑神qíng,花如瑾又思及文惜玉和隆昌侯夫人的做派,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不求他能即刻开窍,可却总要尽力要自己脱身。
“人非玩物,皆有感qíng。你喜欢一样物件,自可不择手段去抢,日后它是你的,如何都听你的摆布。纵然有朝一日你厌弃了,丢至一旁,它也无怨无悔。可人却不能如此。且说。若有朝一日我真与你结为夫妻,也断是不清不远所致。虽于你身边常伴,却不见得心里有你。你若有朝一日嫌弃我。另纳他人,我虽不至于伤心yù绝,可也总会埋怨你今日所为。天长日久的,你我岂不似仇人一样?”花如瑾看着文景玉脸上神qíng似有松动,又道。“况,若真爱慕一个人。一心想着只是她如何能过的好。你如今不顾我心中所想,一味逞qiáng,算不得是真心爱慕。现下你年纪小,许是不明白个中缘由。只待日后。遇到了有缘之人,自能明白我今日所说。”
文景玉固执,可却不是无赖之徒。暗自也觉得花如瑾的话有道理,转眼去看徐容卿似乎有些得意的神qíng,小小的觉得有些憋气。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头,又道,“你心里有他?”
伸手指着徐容卿,文景玉惴惴不安却又满怀期待的看着花如瑾。
花如瑾柳眉微微蹙起,侧头去看徐容卿。却见他也正满含深意的看着自己,忙转了头。咬着下唇,用力点头。
文景玉十分气馁的垂了头,恨恨道,“不过因为早于他相识几日吗?若是我早早与你提亲呢?”
“感qíng没有先来后到。”花如瑾回答的gān净利落。
文景玉很受伤,徐容卿此刻却往前走了一步,长臂一伸搭在文景玉的肩膀上,拖拽着将他往外拉。“不若我们今日喝上几杯,明日酒醒了,许是你就想明白许多。”
文景玉意yù挣扎。可他纤瘦哪里能拗得过多年习武的徐容卿。值得被生拉活拽,脱了出去。
花如瑾略略松了一口气,抬头看时,见门帘垂下之前,徐容卿转头对自己微笑着点点头,似是在表达满意。
那一日,也不知徐容卿到底和文景玉说了什么,之后他不仅再未提过要同花如瑾共结连理,便连花如瑾这个名字也不曾在他口中提及。文惜玉一腔热qíng,想了不下十套方案,要替弟弟夺妻。可见他就这么偃旗息鼓,虽有些不平和不尽兴,却也只得如此。
隆昌侯夫人觉得儿子少年qíng怀告一段落,便抓紧物色别家闺秀,可莫要让儿子在看上那不起眼文官家的闺女。
而隆昌侯却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媳妇和女儿的手段,一直都是让他脊背发凉,好赖儿子大发慈悲,放过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
香梨的儿子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并扎吧着小胳膊小腿,开始摇摇晃晃的走路。这小人儿,生的玉雕一样可爱,五官多处都似齐玉衡,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和香梨生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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