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是他的人,自是受了他的意才敢提起这个话头。
众臣闻言议论纷纷,大多都是持反对意见——这个时候整改重编京西几大营不仅耗费人力物力,还会生出安全隐患。毕竟要整改重编,就得招募新兵,可新兵训练是需要时间的,在他们训练的这个过程中,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越瑢更是直言:西夏一直都还在对大楚虎视眈眈,准备卷土重来,陛下要是不怕他们趁机搞事,那就一意孤行下去吧。不过到时候真要出事了,可别哭。
丰顺帝:“……”
这话本质上没有什么问题,可他的语气实在是太欠揍了,昨晚发病疼了大半宿,这会儿整个人还难受着的丰顺帝被他给气的啊,当即就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说他是别有用心,是在故意诅咒他。
越瑢用“我不是我没有你冤枉我!”的语气继续激了他几句,然后才在丰顺帝气喘吁吁,双目赤红的注视下,施施然往地上一跪,郑重其事地表示:“陛下若对臣的忠心有所怀疑,臣愿自请辞爵,从此甘为庶人,带家人离开京城,永不回来!只求陛下三思而行,千万莫要为了一时之念,拿自己的安危与大楚的江山去冒险!”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但谁也没把他的话当真,只当他是在做样子,因为大家都知道丰顺帝是不可能同意的。
然而丰顺帝同意了。
不仅同意了,还让越瑢马上就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所有人:“……??!!”
亲近镇北王府的大臣们心道不妙,这下玩脱了!纷纷跪地求情。
敌视镇北王府的大臣们心中狂喜,叫你没事儿瞎逞能!纷纷火上浇油。
丰顺帝这会儿头疼得厉害,已经完全没法思考了,见还有那么多人护着越瑢,越发觉得这人狼子野心,可恶可恨,遂脸色一沉,当即便命人写下圣旨盖上印章,让越瑢拿着滚蛋了。
越瑢发挥毕生的演技,面上悲愤失落,实则心情愉悦地捧着圣旨出了宫,一身轻松地回王府去了。
拜拜了您嘞!
第67章
不提丰顺帝事后清醒过来,心里多有么懊悔恼火,又有多么想不顾一切地收回成命,两日后,越瑢就遣散了府里的丫鬟仆从,轻车简从地带着媳妇儿和儿子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跟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宋修和——他一开始打算回青云山,但想到西陲那边有很多他从未见过的奇珍异草,再加上苏妗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便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另外栖露也不肯走,她和染月都是自幼就伺候在苏妗身边的,又不像染月已经有了心上人,马上就要出嫁了,因此苏妗便只放了染月离开,把她给带上了。
除此之外,随行的就只有叶风和一队假扮成普通家将的暗卫了。至于之前投奔到越瑢麾下,被他当探子养着的霍云成和他的山匪兄弟们,越瑢也给他们找了个能正经赚钱的押镖营生干着,然后放了他们自由。
打点好这一切之后,一行人趁着天还没亮,低调地出了京城,谁也没有惊动。
一直派人盯着他们的丰顺帝倒是很快就知道了,可他能怎么办呢?
圣旨已下,木已成舟,他就是再想出手阻拦,也只能生生憋着。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只有放行,然后努力想法子把这事儿圆过去,好挽回自己的形象。不然因为一句谏言就撸了人家用赫赫军功换来的爵位什么的,传出去实在是太影响他的形象了——堂堂一国之君,岂能那般小肚鸡肠,刚愎自用?!
又想到那日早朝时自己明显有些不对的状态,丰顺帝恼恨不甘之余也有些疑惑——镇痛散的副作用只有两个时辰,往常睡一觉醒来也就没事了,怎么那天却不一样?
他有些怀疑是越瑢背地里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可细细地回想了一下那日发病时的情况,还有发病前后接触过的人,发生过的事,却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
那么……难道是他的病情出现了什么变化?
这个念头叫丰顺帝心下一紧,脸色也猛地沉了下来。
“来人。”
“陛下?”
“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去寻这这世间的能人异士,但凡有能替朕排忧者,朕重重有赏!”
他父皇留下来的那些人说,这病是一种诅咒,是一种只会流传在刘氏帝王之间的诅咒,所以他当太子的时候好好的,一坐上皇位就跟着得了病。可既然是人为的诅咒,那必定会有解法,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
“还有,”丰顺帝斯文的脸上闪过几许阴沉,“派人盯紧越瑢,朕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陛下,就算越家没了镇北王的爵位,成了庶民,可在军中的影响还在,只要他们振臂一呼,只怕还是……臣总觉得咱们这是在放虎归山,何不直接派人将他们一家斩杀在路上?”
“你以为朕不想么?”丰顺帝闭眼摇头,“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撸了镇北王的爵位,本就已经有损他的名声,要是这个时候越瑢再出点什么事,天下人会怎么说他?
所以哪怕再不甘心,他也只能先行忍耐。
只是斩草需除根,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那越家上下,他早晚都是要除个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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