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溪莲,也有些怔怔的看着柳叶消失的背影,良久,才是回过神来将桌上的书收起,那烛光照耀下微微勾起的唇角,也不知到底是为那般。
☆、琴音与情
继柳叶和风溪莲的秘密商谈过后,一行人越过桑木的边境线顺利进入了上远,距离位于上远中心的红馆大约还有大半月的路程。期间,柳叶每天都花大半的时间在研究风溪莲所给的计划上。这份计划是基于欧阳雨作那本书上最后几页的内容来制定的,最讲究的是对于民心的把握。不过,风溪莲只给出了大概的走向,具体的措施一概没有,他似乎是对柳叶有着绝对的信心,把计划丢给柳叶后便再也不闻不问,放心得很。
柳叶在思考问题的时候,通常都是呈发呆、神游或假寐状态,脸上没什么表情,清清冷冷地,不多话,也没什么动作,顶多在发丝吹动的时候捋一下。也许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柳叶不喜欢拟草稿,她更喜欢把计划都放在脑子里,根据现实不断调整,因为有的时候,突发奇想的东西往往才是闪光点。
于是,这马车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风袭云自始至终都驾着车,充当着一个透明人的角色;柳叶望着车窗外发呆,有时蹙眉,有时凝眸;风溪莲看着书,偶尔抬眼看一下柳叶,那漆黑的眼眸里不知又在谋划着什么;林琦倚在柳叶身旁那个车厢的一角,抱着膝,下沉的眉眼带着几缕悲伤与悲戚,沉默依旧。这可苦了天性活泼的金,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时而无聊得挠挠自己的头发,时而又忍不住抢过风溪莲手中的书想看个究竟。可是那书上工工整整、对仗又押韵的诗句让他白眼一翻,又无趣地给丢回去。
“我说银子啊,你就不能不那么闷?”金支着下巴看着风溪莲,一脸地苦相。
“我又是哪里闷了?”风溪莲笑笑,抚了抚被金‘蹂躏’地有些皱巴巴的封面。
“还说,”金又是一眼瞟过去,“当初在银夜会的时候多朝气啊,什么条条框框都束缚不了,挥刀扬鞭,有什么事是我们三个不敢做的,做不到的。你可别跟我说那时候是年少轻狂,敢情你长一岁,抵别人十岁不成?”
金说得慷慨激昂,惹得一旁的柳叶都回过神来听着,却见风溪莲笑了笑,微微上扬的眉角显示了他难得的好心情,对金说道:“几年过去,我是变了不少,不过你倒是一如既往,笑得没心没肺。”
“哼,那是当然,”金鼓着一张包子脸,虽然对风溪莲‘没心没肺’这个形容词不甚满意,但还是笑嘻嘻地回道:“怎么样,这次要不要跟我回棺脂山吧,自你五年多前离开后,就只回过一次,你再不回来,我都要罩不住了。”
听着金的话,风溪莲渐渐想起了当初在棺脂山时的那段无忧岁月,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来,但随即又是想到了什么,那笑意渐渐冷却,“下次吧,我还有事要做,暂时还不能回去。”
“下次?下次又是多久?你还有夜那家伙,当初走的时候说不久就回来,一拖就是几年,连个时间概念都没有,剩下我一个人无聊死了。”金无所顾忌地埋怨着,一双大眼睛瞟来瞟去,包子脸鼓鼓的,神色却有深闺小怨妇的风采。敢情这金也是个表情帝,那鬼马的表情总有种令人发笑的魔力,饶是风溪莲也被他看得有些无语,摇摇头说道:“你放心,这次定不会太久,大约两个月后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你不骗我?”金露出一副怀疑的表情。
风溪莲笑着点点头,“再过几天便要进入棺脂山范围了,你先回去,等我办完事我自会去找你。”
闻言,金点点头,下意识地却是往柳叶那边看了看,压低了嗓音问道:“她也要去吗?”
闻言,风溪莲看了看正狐疑地望着这边的柳叶,打趣道:“你不是一直嫌银夜会女子太少么?怎么又不希望她去?”
金撇撇嘴,带着一副深思熟虑后的表情回道:“我觉得,这叶子要是改行做匪寇,肯定是宰人不见血,抢钱不眨眼的女魔头,她一去,我绝对会被镇压的……”
不过,饶是金可以压低了嗓音,他还是低估了柳叶的听力,他说了什么,柳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而且现在心里正又好气又好笑,自问自己也就上次讹了他一个人情,怎么就变成宰人不见血、抢钱不眨眼的匪寇女头头?
“我说,那位先生,你是在邀请我参观你们银夜会么?小女子刚刚突然来了兴致,你带我去好不好?要是你不嫌弃,我还可以勉为其难地多住两天。”
瞧,又来了,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揪心的诡异语调,跟上次讹人情的时候一模一样,金这样想着,心里一阵纠结。不过,要是他知道当初在西阳镇的时候柳叶只是觉得好玩一时来了兴致,估计他会更纠结。
“嘿嘿,”金讪笑几声,“棺脂山穷乡僻壤的……”
“没关系,我可是公子的侍女,公子去得,我自然也去得。”柳叶回得快极,生生截断了金的话语,让他顿时垮着一张包子脸,向风溪莲投去求助的目光。
“好了,都别闹了。”风溪莲缓缓开口,目光却是越过柳叶和金,落在角落里的林琦身上。她自从那日对他哭诉过后就一直这个样子,不哭也不闹,沉默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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