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风溪莲点点头,缓缓说道:“若是根据我们先前的推测,静水国此次转移华清造成失踪的假象,只是要进一步激化矛盾,推动局势发展,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多此一举。那么……”
“这件事情谁都有可能参与,但是还是明玉组织的可能性最大,或许,他们想利用华清谋划什么。”柳叶收回自己的目光,伸手将垂下来的发丝卡到脑后,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闻言,风溪莲微微点头,继续翻了翻手上的纸张之后便是隔着帘布对窗外待命的人说道:“通知枫鸾,让她继续跟进,如有新消息,立刻传回。”
“是,公子。”马蹄声响起,那人已然领命而去,车内便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马车内也已然挂上了一盏小小的油灯,这附近没有什么可以马上落脚的地方,风溪莲和柳叶这次得连夜赶路了。
秋天的晚风顺着车窗吹进车内,感受到那股凉意的风溪莲放下手中的各类文件资料,不禁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柳叶来。柳叶正靠坐在车窗旁,凉风吹过她的脸颊,将她原本卡在耳后的发丝又吹落下来。发丝轻轻拂动着,拂过她长长的睫毛,让得闭目假寐的柳叶微微地动了动。
柳叶的美,自然是不用说的,就算是在这一盏小小的油灯照耀下,也是能令人心醉。柳叶的眉,就像她的名字那样,细长而伸展出一个美妙的弧度,让人想起微风里那身姿曼妙的青叶来。柳叶的脸,是精致的瓜子脸,白皙,但不红润。柳叶不常笑,就算是笑也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你摸不到她内心真实的情绪,所以你一直觉得她是清冷的,那张樱唇抿紧,似是对身外之事、之人,都没有什么在意。
对于在自己脸颊上胡作非为的发丝,柳叶终于是不打算再放任,睁开眼,柳叶重新又把它卡回耳后。
“天冷了,把帘子放下来吧。”风溪莲说着,带柳叶将脸部放下之后,便从马车的格箱里拿出一件袍子来递给柳叶,“先披着吧。”
柳叶微微一怔,接过袍子来,那布料的软滑和那标志性的纯白色色泽,告诉柳叶这乃是风溪莲最喜欢的那一件。缓缓地将袍子披在自己身上,当温暖的气息覆盖了自己身上因风而起的寒冷,柳叶低声道:“谢谢。”
闻言,风溪莲没说什么,将目光放回自己手中的纸张上,就着油灯,继续着手头那些繁琐的事物处理。
想必,他的手,也已是冰冷一片了吧。柳叶这样想着,便把风溪莲随身带着的那个香炉拿出来,点上了司空特制的檀香。柳叶的动作很轻柔,而风溪莲一直在专注地思考东西,便也没有注意到,直到他问到了那檀香特有的轻微淡远的香味。
微微抬头,见柳叶正在摆弄着香炉,在那微醺的烟雾里,风溪莲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来。然后垂首,继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双十裁决
与此同时,在风溪莲和柳叶已然离开后的西阳镇里,如一场惊雷般的巨变正在上演。
这个往日里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繁荣的商业闻名于世的镇子,此刻俨然已是一片森严。一列列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穿梭在各个街道,领兵的将领们摆着冷峻的面容发布着一个个命令。当那一阵阵震慑人心的整齐脚步声传来,马蹄一次又一次扬起了地上的尘土,西阳镇的人们,觉得大地仿佛都在跟着颤抖。
人们的心也在颤抖,颤抖之后是无尽的惶恐和对未来的迷惘,鲜少有人能在这一场迷雾之中看清自己的命运。或者说,根本没有人能看清,就算是已经准备完全的静水国,也没有一个人敢拍胸脯保证这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们自己。就算是华瑶也不能。
十月五日,西阳镇收到从静水帝都发来的加急命令,乃是一级军令,上面写着:以西阳镇为突出点,与荧火、桑木两国毗邻的边防一带全面戒严,全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并,安远将军司徒懿将于五日后赶往西阳镇主持大局。望西阳镇守军恪守阵地,莫失方寸。
另,静水国新任陛下华瑶发布文书,对其妹妹华清的遇害以及失踪表示强烈震惊以及愤慨,言辞强势,矛头直指荧火与桑木两国。两国同时发布文书澄清,但静水一方仍保持诘责姿态,毫无放松。至此,三国关系已犹如悬崖危楼一般岌岌可危。
十月七日,西阳镇静水守军与荧火、桑木两国军队发生小规模冲突,各有伤亡。其后小规模冲突接连不断发生,皆已静水方面强势镇压收场。
十月十日,西阳镇静水守军与荧火军队发生大规模冲突,最后桑木加入,战火终起。同日,静水同时对荧火和桑木两国宣战,两国其后联袂发布文书,结为同盟。另外,各个依附于三国的小国也或沉默,或及时站队,被迫卷入这了战争的洪流。这一天,也被后世的人们称为双十裁决日,开启命运的那一天。
至此,战争已经不需要任何理由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战争的车轮已经开始滚动,就像是从极高的陡坡直冲而下,携天雷之势席卷诸国,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
四国之中,仅余雅风一国尚且安好,对于战争暂时保持缄默。
而在双十裁决日的那天,静水国所属安雀国王都卞阳,却迎来了几个也许能就此改变其历史的客人。就是在这里,这个原本并不怎么重要的城池,却为今后战争的走向埋下了一个重要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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