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补气的,你虚呀!”晏清源自得其乐地欣赏着她面罩薄怨,红菱薄唇一撅,颇像个小女孩撒娇耍赖的形容了。
说着,把人忽往芳草地里一推,归菀吓得尖叫一声,可腰肢,从后头被晏清源结实有力的胳臂一揽,两人齐齐倒了下来。
一鼻子的野花芬芳,又带了点新融的土腥味儿,归菀十分窘迫,就要起身,晏清源难得兴致高昂,一个反手,把人压在身底,归菀幽幽嗔道:
“我裙子都脏了,染上草锈,不好洗呢。”
“脏了就扔,再做新的。”晏清源轻飘飘说,忽的笑了,把她袖管中那方帕子一掏,拎在手里,目光睃着那情致缠绵的鸳鸯戏笑一句,“你不是虚么?好好在这吸些阳气补身子罢?”
归菀懵懂,被那日头照了半边脸,眼睛微微一眯:“世子还我的帕子!”
“不还。”晏清源逗她,半起身,躲开她伸来的手,不觉间,归菀又拼力去抢,晏清源却朝空中抛去,眼前一阵阴翳,归菀手上落空,帕子却覆到脸上来了。
晏清源顺势隔着帕子就朝微显的唇型上吻去,幽香袭鼻,摩挲片刻,终觉碍事,一把扯开,对上归菀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水眼,捏捏她小脸,笑的不怀好意:
“你得补阳气,嗯,被这会的日头晒着最好,我再渡你些,你我做一对鸳鸯正好。”
双腿不觉被他一分,归菀挣扎,伸手推搡的地方,正是晏清源上回中箭的那处,两人心有灵犀,皆是一顿,不堪往事历历在目,归菀羞愤不已,只把两只眼睛委屈瞪着他:
“世子又要乱来么?”
她一张小脸,早布满红云,娇娇怯怯看着他,拉扯之间,领口隐隐雪肤已半露端倪。晏清源重新把她端详一番,目光凝住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手无意的在她锁骨处游弋如银鱼,忽把人衣襟一整,拍拍她脸颊,笑道:
“这回,先饶了你。”
归菀衣衫不整,别过身子,自己理回原状,再看裙子,果然绿锈斑斑,又被他压得褶皱一片,目光一定,忽羞恼问晏清源:
“世子带我出来,就是为这个的么?”
说完,脸上发热,垂下了脑袋,去穿被他不知怎的搓揉掉的一只绣鞋。
“我高兴怎样就怎样。”晏清源淡淡抛出一句,把肩头绿草拂掉,动作一停,眉心却没来由一乍,略一思忖,继而对归菀温柔笑笑:
“你不是想你姊姊了吗?走吧,我们回去,顺路送你见她。”
他这忽如其来的大发善心,莫名其妙,归菀一怔,赶紧点了点头,一脸的欢喜,毫不掩饰:“世子,真的吗?”
晏清源揶揄看她一眼:“我哄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说完,在她那曲线毕露的玲珑身段上一过,又邪邪笑了,“唔,不对,我的菀儿是大姑娘了。”
好不易才从方才那一阵中逃出,算是过去,归菀听他话音,又开始满不正经,佯做不察,慌忙起身,抖了两下裙子抬脚就走。
那鬓间不知何时沾了朵野花,要掉不掉,晏清源随手替她扶正了,两人一上马背,还是那个相依相偎的模样。晏清源一声轻叱,骏马朝坊里奔去。
小晏的府邸前,正懒懒卧着条黄犬,听得马蹄声靠近,也不躲避,就窝在墙角半睁了下睡意朦胧的眼,转头又睡着了。
下了马,归菀回他一记含笑的睇望,提裙要走,手却被晏清源又是一捉,冲着她发间露出的一点莹白耳珠吐气:“晚上你要补偿我。”
本都没听懂,一瞧晏清源那似笑非笑暧昧的黑眼睛,归菀一下闹红了脸,把手一抽,左顾言它:
“世子要在这等我吗?”
“不了,我还有事,回头让那罗延来接你。”晏清源说完,见归菀露个难色,哼笑一声,改口道,“那让刘响来接你。”
归菀这才冲他一笑,转过身,在晏清笑意渐失的注视下,那一把纤腰,就真如春日风中柳一样,袅袅进了晏府。
第139章 念奴娇(8)
被引到碧落轩时,几个小丫鬟都在园子里忙斗草,吊小虫,就一个不忙的喜鹊,却是在廊下托腮煮茶,两只眼睛,滴溜乱转,一旁小丫鬟换水慢了,立刻劈头盖脸骂起来,指挥半日,高声大气。眼角忽瞥见归菀那一抹水葱绿裙角近了,才懒洋洋起身,将人往屋里一带,又折身出去了。
媛华跪坐榻上,手中一串佛珠捻得清脆有声,觉得乏了,正要起身松一松筋骨,一抬眼,见归菀进来,立在那儿,又好奇又高兴地看着自己笑呢,她一愣,忙把佛珠一掷:
“菀妹妹,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话音一落,喜鹊端着两碗煮沸的热茶进来,无精打采地又出去了,媛华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这个丫头,整日浑浑噩噩,总是跟没睡醒似的,若不是因为听说跟府中管事婆子有些亲戚关系,媛华早换了人。此刻,见了归菀,欢欢喜喜,不愿因琐事烦恼,把她扯过来一坐,两人说起话来。
“姊姊,你拿佛珠做什么?”归菀手一伸,捧在掌心看了看,忽的想起晏清源房中也有这东西,无聊错了两下,那声响,蓦然和寿春城外初见他时听到的动静重合了,原来,当日他手里拿的是佛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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