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位手册_容光【完结+番外】(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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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喜忙弯腰道,“主子这是说哪里的话?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给主子送东西,一点儿不辛苦,再说了,能为主子做事,奴才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敢讨要什么打赏?就是主子要给,奴才也没那个胆子收啊!”

  容真没说话,好似倦怠了似的转过身去不再多言,于是万喜只得带着一众奴才离开了。

  热闹了片刻的大殿又寂静下来,前一刻还倦怠不已的容真忽地转过头来面带笑意地看着闲云,“我的表现还不错吧?”

  闲云捂嘴笑道,“主子若是哪日不想待在这宫里了,指不定还能去哪里的戏班子混口饭吃,面部表qíng煽qíng而有张力,奴婢都快潸然泪下了。”

  “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容真笑出了声,“直说我作到不行了就是,说什么煽qíng有张力?还潸然泪下,我看你是笑得快趴下了。”

  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寂静的景象,忽然有些感慨。

  长顺的死已经过去了,珠玉的背叛也已经过去了,如今终于又回到了需要她靠自己奋斗的时候。帝王的宠爱不能依靠一辈子,眼看着现在就已经屈于帝王权术之下了,她能经得起几个沈充媛的诡计呢?

  晚些时候,万喜回了御书房回报容真的状况,顾渊负手立在窗前,背对大门,而万喜一五一十地把去若虚殿的景象jiāo代完毕。

  顾渊顿了顿,才问,“她jīng神不太好?”

  “是,奴才瞧着容婕妤好像有些累,不愿多说话似的。”万喜老老实实地说。

  于是顾渊不说话了,就这么在窗前站了半天,才点头道,“你走吧,朕知道了。”

  万喜没走,忽地问了句,“皇上可要去瞧瞧婕妤?她似乎……似乎有些生皇上的气……”

  站在一旁的郑安猛地抬头瞥他一眼,动了动嘴皮子,没发出一点声音,只做了个嘴型,要他闭嘴,万喜被吓得立马噤声不语。

  顾渊好似没察觉到这一幕,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朕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于是万喜擦了擦汗,心有余悸地退下去了。

  窗前的人过了片刻回到了桌前,目光静止在桌上,那里摆着本摊开的奏折,上明明白白写着:

  宣明十二年,江南受洪涝之灾,江南太尉沈元山乘职务之便,私吞饷银三千万两。

  宣明十三年,沈元山在江南各地购置家宅七处,分派家奴前去打理,家中饰物陈设均为珍品,其间还有宣高帝年间的古董二十三件。

  宣明十五年,南岭知县改换人选,新上任的知县乃沈元山昔日的幕僚之一。

  宣明十六年……

  那折子上工工整整地陈列出了沈太傅从当江南太守之时一直到今时今日的动态,各项条款再清楚不过,看得出,递折子的人从老早就开始调查这件事。

  顾渊丝毫不诧异,因为这是他亲自派去着手调查的人,他不过问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朝中重臣在皇宫以外都做了些什么,而等到需要之时,巨细靡遗的细节都会立马呈上来。

  他面无表qíng地合上那折子,“摆驾瑞喜宫。”

  郑安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皇上听闻了容婕妤的伤心之景,却仍要去看沈充媛?

  顾渊抬头看他一眼,唇角微扬,“怎么,朕要去看看沈充媛的伤好得怎样了,也要经过你的批准?”

  “奴才不敢!”郑安惶恐地弯腰认错,“奴才这就去命人备车。”

  他急匆匆的朝外走,而殿内的皇帝笑意倏地消失,眼底是一片冰冷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作死的人死期到了!

  好吧好吧,这个月还是继续双更= =

  总之不见到我jīng尽人亡了你们是不会死心的、!【jīng尽人亡= =?】

  明天见~nüèjian妃行动正式开始!

  ☆、第79章。受罚四

  第七十九章

  瑞喜宫里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因为沈充媛被晋了位份,所以宫中各部都忙着准备她的份例和赏赐。尚工局派人送来了新的摆设与饰物,尚仪局的将新添的宫女太监各两人送了过来,尚食局也开始着手准备她的新菜品,尚服局和尚寝局忙着为她添置新衣新被,尚宫局的在一旁监督着这些份例赏赐,对着名单一一核对。

  沈充媛上了药,又一次躺在chuáng上养伤,也不知该说她倒霉还是走运,前前后后两次被烫伤,卧病在chuáng——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头一回她门庭冷落地被晾在这宫里,尝尽失意滋味,而这一次她已经是堂堂充媛,再无人敢看轻了她——就连太医院的那群老骨头也是每日大清早的就来请脉,对她可谓是尽心尽力。

  也是,宫里三品以上的宫妃如今就只有沐贵妃、如贵嫔以及蒋充仪了,现在多出了一个沈充媛,自然受人重视。

  沈充媛再三问过太医,还叫人把上回如贵嫔送来的紫玉烫伤膏给院判瞧了瞧,院判奇道,“这是西域进贡的烫伤膏,对烫伤有奇效,只要不是太严重的伤势,一般不会留疤。这膏药里很多糙药只生长在高原上,咱们这儿可制不出这等珍贵的药品。”

  听说可以不留疤,沈充媛心头大喜,可是再看那药瓶里只剩下一丁点药膏,就算抹一回也已经不够用了,这下子就头疼了。

  让暮雪送走院判后,她咬了咬唇,思量片刻,“暮雪,去如贵嫔那里求求她,看她能不能多给些紫玉烫伤膏。”

  暮雪点头,当下就批了披风往彩云阁去了,而正在宝奁前细细挑选宝钗的如贵嫔听了她的话,笑靥如花地转过头来,“太医说能痊愈,不留疤?本宫可真是为沈充媛感到高兴。”

  暮雪眼睛一亮,忙磕起头来,“那奴婢就替主子先谢过贵嫔娘娘了,贵嫔娘娘的大恩大德——”

  “且慢,先别急着道谢。”如贵嫔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话,那抹笑意忽地变成了遗憾,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不是本宫吝啬,本宫将沈充媛当成自家妹子,自然也希望她能好起来。只可惜这紫玉烫伤膏珍贵无比,当初皇上赏赐本宫的时候也只给了这么一小瓶,哪里还有多的呢?”

  “娘娘……”暮雪怔在原地,看着如贵嫔面上多姿多彩生动异常却没有半分怜悯的表qíng,倏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管她有没有多出来的紫玉烫伤膏,看这qíng形就算有,也是不会拿出来的。

  暮雪又开始磕头,“娘娘,求您好人做到底,救救主子,她是您一手提拔上去的,您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让她有了今日,怎会听任她留下伤疤呢?若是娘娘不救主子,主子他日还怎么伺候皇上?娘娘您行行好……”

  如贵嫔掩嘴轻笑起来,慢条斯理地说,“本宫一手提拔上去的?你这么说,可真是抬举本宫了,虽说皇上宠爱于我,但若是你家主子没本事,皇上又何至于晋她为充媛呢?”

  没错,当日是她要提拔沈充媛的,也是她希望沈充媛把傅容真给挤下去,只可惜沈充媛成功倒是成功了,却一下子爬得太快太快。

  须知从三品的贵嫔和侧三品的充媛之间——只有区区一个品级了。

  她又不是傻子,这种时候傅容真已经被踩下去了,她还会眼巴巴地拿出紫玉烫伤膏给沈充媛么?任由她一级一级地往上爬,把自己也给踩下去不成?

  暮雪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来,只能忍着心头的愤恨,告辞离去。

  瑞喜宫里的那位得知如贵嫔的意思后,气得咬牙切齿,“她不就是利用我将容婕妤给打压下去了么?还说什么亲妹子,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纯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看我一下子快要压过了她,这就急了,恨不能我这辈子顶着身上的伤疤再也消不了……”

  话音未落,从敞开的门外走进来的人已经将她的话一字不差地听进耳里,走进屋子的时候扬声询问道,“是谁如此恶毒,希望爱妃一辈子都消不了伤疤?”

  沈充媛浑身一僵,抬眼看着猛然出现在面前的皇帝,心头狂跳起来。

  他听见她说的话了?听进了多少?

  暮雪见自家主子已然说不出话来,面色惨白,只得战战兢兢地说,“回皇上,主子听闻如贵嫔娘娘的紫玉烫伤膏对烫伤后的疤痕有奇效,就派奴婢去向她讨要些,岂料……岂料贵嫔娘娘说,她已经没有了……”

  顾渊没说话,沈充媛又惊又怕地看着他,面色半点血色也没有。

  沉默的气氛维持了片刻,顾渊倏地轻声笑起来,“紫玉烫伤膏?如贵嫔没有也不打紧,那药本就是朕赏赐给她的,全因当日她为朕做点心时一不小心烫了手。爱妃既然也想要,朕一会儿就命人送来,那紫玉烫伤膏是好些日子以前的事了,朕全然抛在了脑后,如今你一提,朕倒是想起来了这么一桩事。”

  沈充媛没有料到迎面而来的并非责罚,而是这样一个巨大的惊喜,当下颤着嗓音道,“皇……皇上?”

  顾渊俯身替她掖好了被子,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朕知道你受了伤心头难受,但也别想太多,如贵嫔既然说没有了……”他微微一顿,“那便当做是没了吧,你还有朕不是么?朕有,便是你有。”

  如此一番柔qíng蜜意将沈充媛给感动得热泪盈眶,皇上是头一回对她这么好,这样亲近的话语,这样近距离的温柔眼神,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如同置身梦里。

  她哽咽道,“皇上对臣妾如此好,臣妾……臣妾……”

  “你只需好好养伤,好起来就是给朕最大的回报。”顾渊扬起的唇角带着美好温润的弧度,仿佛三月晴风,仿佛雨后日光。

  沈充媛怔怔地看着他,身姿挺拔,修长美好,真真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男子,也是她眼里最出色的帝王。

  可是他的眼下似有一圈淤青,疲惫也写满了面容。

  她伸出左手轻抚顾渊的面颊,“臣妾会好好养伤,也请皇上好好保重身体,不要为臣妾担忧。”

  顾渊似是有心事般沉默了片刻,才叹口气,直起身子来,神qíng莫测地看着窗外,“江南水患已久,朕命人修筑水利工程,希望阻止洪灾,不让百姓受苦,可这种时候……”

  话到此处,他忽地戛然而止,没了下文,最后回过头来对她一笑,“你安心养伤就好,这些事qíng无须挂在心上,是朕多事了。”

  顾渊离开以后,chuáng上的人发愣良久。

  沈充媛默了默,才对暮雪轻轻说了句,“修书给我爹,告诉他我希望他亲自去江南安抚百姓,不要再打击私盐贸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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