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位手册_容光【完结+番外】(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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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雪一怔,“主子?”

  “照我的吩咐去做。”她淡淡地说,闭上眼睛不愿再多言。

  暮雪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从太傅府一直陪她进宫,这么多年一直死心塌地。同样的,暮雪也深谙沈充媛的xing子,她有才qíng,有美貌,自视甚高,从来都相信自己有能力凭一己之力获得皇上的宠爱,也坚信这世上唯有顾渊这样优秀的男子才是她的天,她的地。

  可是同样的,就因为她自视甚高,从不过问沈太傅与皇上之间的事qíng。上一回陷害沐贵妃,也全是因为沐青卓qiáng势打压沈太傅,导致沈家在朝廷上的威望一落千丈,她迫于无奈,才淌了这趟浑水。

  如今她平步青云,却忽地cha手gān涉沈太傅的事qíng,又是为了什么?

  暮雪心下有了答案——因为主子爱皇上,希望他如愿以偿,而非成日为百姓忧心忡忡。

  当父亲的利益与皇上乃至天下人的利益有了冲突时,她的选择已然不言而喻。

  顾渊踏出瑞喜宫的时候,面上已经没了先前的柔qíng,只是一片趋于岑寂之后的宁静。

  对于沈太傅去江南安抚百姓一事,他自然可以一道圣旨下去就行了,可是沐青卓负责江南水利,而沈太傅又希望沐青卓全盘皆输,岂会尽心尽力去安抚百姓呢?恐怕到时候安抚不成,随便写道奏折上来,自称无能为力,他又能把对方怎样呢?

  可是他深知沈太傅对这个女儿的爱,沈太傅早年丧妻,后半生都未曾续弦,当初沈充媛闹着要进宫为妃时,他可以说是百般劝阻,却终究拗不过女儿,才退了一步。而这些年来,他最在意的便是女儿在宫里的日子如何,政务反而放在第二位,若是这个女儿打定了主意要他去江南安抚百姓,而恰好这时候还有伤在身,受不得刺激,他又会不会听从呢?

  沈充媛心心念念想着他这个天子,而江南水利若是失败,洪涝继续,身为天子的他自然也无法开心,那么沈充媛就会因为他的不开心而更加痛苦——这种时候他却对沈充媛百般呵护,沈太傅会不会松口呢,又会不会退步呢?

  顾渊面色沉静地走在寒风里,身姿挺拔,如磐石般沉稳。

  只除了……那个还在若虚殿的女人叫他有些放不下心。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给沈充媛和后宫众人看的,为了百姓,为了江南水利,他把儿女私qíng通通放下,让人相信他是真的宠爱沈充媛——那么沈太傅自然也会知道,这样一来,为了女儿的幸福,他才不会阳奉yīn违地逆了皇帝的意思。

  可是顾渊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在为那个一心一意爱慕他的小姑娘而悬在半空。

  她一定在怪他,一定躲在若虚殿里捧着受伤的心等着他的到来。

  夜色沉沉,他叹了口气,“郑安,摆驾若虚殿。”

  郑安于是差人去请车辇,却听顾渊忽地又改变了主意,“不用车辇,朕亲自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大家都想nüè皇上,么么去磨刀,下章咱们一起切他的小huáng瓜╮(╯_╰)╭

  皇上:小huáng瓜?小huáng瓜?!!!你给朕看清楚,究竟是哪里小了!!!【拍桌扒裤露huáng瓜——】

  容真:……你确定……你的重点没有跑偏么……

  这周榜单不好╮(╯_╰)╭所以金榜的排名下降了不少,昨天有妹纸提到这个问题。

  木有关系,收益好坏都行,说了本月双更就不会食言滴,至少有你们陪着我嘛~

  感谢荆棘妹纸的手榴弹,huáng花菜妹纸的地雷,又一次破费了,鞠躬!

  晚上见,都多冒泡╭(╯3╰)╮

  ☆、第80章。帝术一

  第八十章

  若虚殿安安静静的,大老远看过去都是黑魆魆的一片,只有走近了,才看到书房那处亮着昏huáng的灯光,其余地方都没有点灯。

  整个宫殿冷冷清清,扑面而来都是寒意。

  顾渊踏进院子的时候,忽然停顿了片刻,下一秒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只是紧皱的眉头却未曾松开过。

  他曾经觉得每每到了惜华宫,都像是回到了家,会有温馨明亮的灯笼挂在门外为他招摇,会有他的小姑娘在窗口笑靥如花地等着他……可是如今再到了若虚殿,整个院子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暖意。

  他忽然有些怀疑那个总是含笑望着他的小姑娘是否在这大殿之中。

  守在正门处的两个小太监是万喜奉他的命令派来的,看见他之后,赶忙请安,他却抬手止住了他们,径直穿过正门往书房走去。

  一路昏暗,他没点灯,也没让郑安跟着进来,只是一个人朝着发出微光的那扇门走去,没有炭盆的大殿冷得可怕,他的心也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仿佛溺水的人,他心qíng沉重地把那一室烛光当做最后的稻糙,缓缓将门推开——门内的女子背对大门,正坐在榻上看书,间或翻一页,动作温柔而平静。

  顾渊停在门口,没有跨进去,忽然被被这样安谧的一幕给弄得揪了心。

  屋内和屋外一样冷,容真就这么披着厚厚的袄子我在榻上,腿上还盖着厚重的棉被,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坐在那里怨天尤人,只是安安静静看着书,一如从前。

  他走进了屋,缓慢而迟疑地来到她身后,却听容真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道,“还是没找到炭火?都跟你说了别找了,这地方是用来受罚的,有这么多年没有主人了,哪里会有炭火呢?”

  他没说话。

  容真又翻了一页,无奈地吸了吸鼻子,“好了,快去睡吧,明日还得早起礼佛呢,这殿里就你我二人,什么事qíng都得靠自己。”

  她说的轻巧,可是尾音有些朦胧,像是一声语焉不详的叹息。

  顾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病了?”

  这是句废话,并非素来高效率的人会问出来的。

  但他还是这么问了,因为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容真似是惊呆了,背影一僵,却没有回头。隔了好一会儿,她才一动不动地说道,“还好。”

  他问他病了没,她居然回答还好?

  “这算什么?究竟是病了还是没病?”顾渊的声音提高了些。

  容真还是不回头,淡淡地问了句,“嫔妾病了还是没病,皇上关心么?”

  顾渊的心跳一下子停住了。

  她果然在怨他。

  就在这个时候,容真忽地合上了书,倒在了榻上,拉了被子盖在身上,“抱歉,皇上,嫔妾要睡了,皇上还是请回吧。”

  顾渊沉声道,“你就睡这里?”

  “不睡这里睡哪里?”她轻轻一笑,语气轻快地说,“又没有炭火,自然要挑个小点的屋子,不然多冷清?”

  她是如此尖锐且疏离地和他说话,全然不似从前那个爱笑爱撒娇的小姑娘,顾渊不知她心中是有多悲苦,才会这样绝望地背对他,一眼都不愿意看见他。

  是了,她被人诬陷,他听之任之;她被人嘲讽,他沉默待之;她平白受罚,他亲手为之;她被送到这空dàngdàng的大殿里,还带着伤,他却在另一个地方安慰另一个女人,直到夜沉沉了才来。

  她进来了多久,就盼了他多久。

  她受苦了多久,就痛了多久。

  顾渊在那里沉默了很久,才说了句,“是朕对不起你。”

  容真笑了笑,轻飘飘地说,“您是皇上,无须和任何人说对不起。况且嫔妾只是您后宫的妃嫔之一,皇上要一碗水端平……或是端不平,都是您的自由。嫔妾是您的女人,自然接受您的一切决定。”

  顾渊眉头紧皱,不知为何听到她这样冷静疏离的声音,心头慌得厉害,几步走到chuáng边,忽地拉住她的手,“容真——”

  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是一颤——顾渊这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她受伤的手臂,触电般倏地松了开来,也在她颤抖的瞬间,看清了她面上满满的泪痕。

  那张昔日对他笑得温柔美好的容颜,此刻被泪水覆盖,大颗大颗的眼泪还在从睫毛上滚落下来,一滴一滴滚烫地流进了他的心里。

  火灼般的滋味。

  顾渊艰难地蹲□去,小心翼翼地伸手环住她,避开了受伤的位置,却只感觉到她冷得厉害的身子,和没有一丝暖意的被窝。

  心里像是被马蹄踏过,一寸一寸皲裂开来。

  “容真,容真……”他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把脸埋在她的后背,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蹲在地上表达着满心歉意。

  容真心里的感觉很微妙,有一种折磨他的快-感,却也有说不出的酸楚。

  她聪明如斯,自然猜得出他这样做的原因,从复宠沈充媛起,到为了沈充媛责罚于她,他明知炭盆事件是对方的yīn谋,却依旧将她置于这等境地。

  理智告诉她,他是个好皇帝,为了百姓让她受了委屈,其实是睿智而清醒的,可是私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慢慢发酵了,因为她一直藏着掖着,这样的qíng绪就慢慢胀大,时至今日,终于爆发。

  他的宠爱是她一点一点策划来的,她是个感qíng上的骗子,一寸一寸攻占他的心。

  可是终于,当她发现他的心已然沦落为她的囚犯时,却在这个时候忽地醒悟过来,哪里有这样qiáng大的人,自始至终置身事外地编造着谎言,而自己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呢?

  容真悲哀地发现,她的qíng绪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至少现在,她是真的因为他眼睁睁看着她受难却不闻不问而心凉。

  顾渊找了很久的理智,终于冷静地对她说,“朕知道你气朕冤枉你,不帮你,还当着大家的面责罚于你。可是朕答应你,十日之内,必定替你沉冤得雪。”

  她不说话。

  于是背后的人继续说,“沈元山的罪状每一条都被朕捏在手里,只要此次他去了江南,把打击私盐一事了结,安抚了百姓,朕就立马……”他顿了顿,却还是打定了主意把实qíng告诉她,哪怕这是前朝政事,不在她该了解的范围之内,“朕就立马将他的罪状全部罗列出来,夺了他的权。”

  须知那些罪状,每一条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只是朝中重臣,谁的手上没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为君者可以容忍他们聚揽财物,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沈元山触到了顾渊的死xué——那便是不顾百姓安危,只顾权势争斗。

  这些容真都知道,听他这样一点一点解释给自己听,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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