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倒也并不戳穿,只是微微地弯了弯嘴角,便继续带着她走了。
这天楚月带她去看了一出越剧,唱的是《苏三起解》,台上的老旦背着看似沉重的枷锁咿咿呀呀地唱着,凄婉哀柔,声线拿捏得极好。
这也算是赤月皇城里头知名的角儿了,台下一片人声鼎沸,那叫好声几乎快要把那台子掀了去,宦娘却看得不住呵欠连天,慵懒的神态愈发得像一只在懒洋洋地晒太阳的猫。
楚月见她这副懒散的模样,只觉得颇有些好笑,一把揽过她细窄的腰轻而易举地抱坐到他的腿上,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在她耳边低低地笑道,“当真觉得如此无趣?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会去学戏。”
“小时家里穷,父母怕养不活我,便把我送到戏班里来,说好歹也能混口饭吃。后来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里,宦娘吃吃地笑起来,没心没肺的模样,“后来呀,他们都死了,包括家里一群饿得面黄肌瘦的耗子。只有我活了下来。”
感觉到他在她腰上的手的力道忽的加大起来,宦娘不禁轻轻推了他一把,娇嗔了一句,“哎,手快放开,你弄疼我了。”
甜腻浓郁的嗓音从她喉间发出更像是在**。
他不语,只是愈发搂紧了她的腰。
看完戏以后,他依旧是亲自策马带她回去。往日里他总是病歪歪地缩在披风里头,即使在天气温暖的时候也还是那副模样,近日倒是出奇康健,故与她共乘一马,倒也算平和。
她原本并不以为意,然而晃了晃神才看见前方的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出来了两个孩童来。而楚月好似是没有看见一般,依旧飞快地行进着。
她哪还来得及装作羞涩地与他缠绵,只顾得盯着前方那正在街道上嬉戏的孩童惊慌地不住喊道“哎,哎,前面有人!哎,快放开我!”
楚月居然在这时候耍起无赖来,“说句好听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绕过去。”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装傻,急急开口别扭地照着他的读音学了一句,“我欢喜你!快避开!”
他瞧着她因慌乱而显得红扑扑的小脸,哈哈大笑地放过了她,一挥鞭便已然调转了马头,几乎与那嬉戏的孩童擦背而过,一张狐狸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知晓自己被耍,宦娘郁结地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看什么,避开!”一看他又要压过来才急慌慌地闭上眼睛,“哎,别,危险!”半晌觉得没有丝毫动静,她才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楚月正四平八稳地骑着马,才拍拍胸口,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来。
他有些好笑地用眼角看着她在一边的一连串娇憨的小动作,“宦娘,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你像个女人。”
她忿忿地从随身的锦囊里头翻出一盒嫣红的胭脂,以手指匀好了一些,涂抹在唇上,双唇一抿完全抹匀了,对着后视镜反映出的他的模样盈盈地笑,“难道在床上的时候也不像么。”
“床上的时候是个妖精。”
她想侧坐着看着他避开,奈何碍于害怕自己会掉下去,最终只得正襟危坐看着他避开时放在缰绳上的手,嘴也不闲着,开始钻起了牛角尖来,“妖精也是女的。”
楚月今天看起来似乎心情甚好,索性由着她胡辩,只顺着她往下问了声“哦?”
她坏笑地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他,明眸流转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不然怎么迷得了猪八戒。”
他单手控制着缰绳,另一只手反身而过习惯性地揽住她的腰,“那么,你是把我比作猪八戒咯?”
她装得很无辜地摊了摊手,“这可是你说的。”眼角间却掩饰不住她得意的情绪。
他忽然似笑非笑地唤了一声,“宦娘。”
“嗯?”她一边应着,看向四周,已经到了别苑的门口,“要下马了吗?”
毫无预警地凑过来的是他火热的唇,“宦娘,我发现我是真的迷上你了。”
宦娘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差些喘不过气来,忽的想起了什么,她抬起手来摸了摸唇角,发现食指果然沾染了点点晕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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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 镯子
指尖泛着甜腻的脂粉味道,她一嗅便知晓知晓刚刚涂好的胭脂又被蹭掉了,只得埋怨地瞥了他一眼,“真麻烦。”
他用中指的指腹沾去自己嘴边的胭脂,扯着嘴角对她笑得促狭,“一点儿也不麻烦。”末了又说道,“你的唇形很美,涂胭脂很漂亮。”
她赌气,“那我以后就不涂胭脂了,免得你避开时又兽性大发,要是为了胭脂赔了命我可不乐意。我一直再三强调过的,我很惜命。”
楚月却是似笑非笑地反驳,“不行。”
“凭什么?”她很不服气。
他一脸理所当然,“因为我喜欢。”
宦娘一时被他噎得竟然说不出话来,只得打开了车门向别苑走去,手却被后一步下马的他拉过。力道虽然并不算大,然而因而她走得太急,到底还是牵说了一些。
宦娘不禁吃痛地低咒了一声,无奈地转过身来,“什么事?”
她本以为他要吻自己,这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抹了抹嘴上残余的胭脂才敢转过身来看着他,然而他只是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镯子套上她纤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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