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贺府的关系,来荣一中了进士,很快就得了一个候缺,即日上任的,一时悄悄与贵姐道:“小时候叫******给你测算过,只说你命道好,能提携父兄,如今真应了那句话呢!”说着哈哈笑。
待送了来荣上任,贵姐却又发现自己有了身子,一时又要养胎,又要教导龙凤胎,甚是忙碌。
待得贵姐产下贺谨,连着三年风调雨顺,贺老太太的丝绸庄也极是赚了一些银子。至这年的年底,丝绸庄分红利,扣除一半充入公中,各房媳妇分到手中的数目极为可观。贵姐松了一口气。因先时入股丝绸庄的银子是贺太太帮着先出的,至回京时还了一部分,这几年丝绸庄分的红利也不敢动用,好容易拿来荣给的银子凑够数目一并还了贺太太。跟方文凤和孙小思合开的胭脂铺虽也赚了一些钱,终是不多,因此手头总是紧巴巴的。现下这红利钱和每月的月例银子加起来,却是尽够用了,接下来的日子料着宽松些了。
这一天,贺家上上下下的媳妇们都齐集在贺老太太房里说话。管理丝绸庄账目的管事把总账当着众人的面念完之后,贺老太太环视一下众人道:“府里大部分开销,靠的却是这丝绸庄,幸而这些年也赚了一些钱。只是目前各房媳妇入股的银子钱有多有少,红利分起来也不一样。候着今年多赚了些,却要议个具体数目,大家当初入股少的,把银子钱补上,太太们一个样的股份,奶奶们也一个样的股份,省的每年算帐算的头痛。再有,各房的哥儿也大了,候得他们也娶了媳妇,这丝绸庄却不能再入股了。各房的太太奶奶们自把手中的股份均到小一辈的手中便是。”
“如今老爷们的俸禄却不多,若是将来丝绸庄赚的少了,这日子怕是难过了。为今之计,却要在今年这红利中抽出一部分另置了田庄收租。将来不做官了,子孙们也有个去处。各位觉着如何?”
“老太太说的是!”几房太太倒极是赞成。贺老太爷虽任着钦天监监正之职,清贵无比,奈何俸禄实是不高,虽有皇上不时赏赐,究竟每次赏赐之物并不尽是金银,多数却是只能赏玩之物。况且皇上赏赐,不到走投无路,谁个真会拿出去变卖折了银子?再说几位老爷,除了四房和五房外放,手底捞了一点银子之外,其余在京三房人口,也是没多余的银子钱挥霍的。大房和二房的因哥儿姐儿渐大了,娶亲要银子,嫁女也要备嫁妆,其实已暗暗心急,这会听得置办田庄,却是一个肥差,若能由自己这一房的去办,也能捞点好处。
贵姐听得贺老太太要置办田庄,想起一事,沉吟了一会道:“老太太,不若在祖茔祠堂附近多置办田庄房舍,登记作祭祀产业,由各房轮流掌管,家塾祖茔等费用也由此供给,每年按了则例纳了银子上来便是。再有一条,将来子孙有不爱读书的,也有个去处。”
贺老太太一听,看贵姐一眼,点头道:“这倒是!”因祭祀产业不能变卖典当,就算获罪,连官也不入的,一旦登记,却是永久产业,将来子孙不慎败落下来的,却有个归处。贵姐能说出这话,实是思虑极久远的。贺老太太暗暗打量贵姐,倒觉得贺年当初实实没有娶错人。
待置办田庄的事商议完毕,贺老太太这才对二房的大奶奶史仪道:“瑛姐儿下个月就十五岁了,却得办个及笄礼,到时请了各府里的姑娘过来热闹一番为她贺一贺罢!”
“劳老太太记挂着了!”史仪笑道:“恰好我妹夫来京述职,到时妹妹还会带了姐儿来府,正是热闹呢!”
“如此甚好!”贺老太太有了年纪,越法喜欢热闹,笑问道:“你妹夫这几年可是得意,却不知道几位姐儿什么年纪?”
“大的十三岁,第二的十二岁,小的也十岁了。”史仪这位妹妹史婷本是庶出,谁知她运道儿极好,一嫁过去,夫婿严奋就中了进士,连年升官发财,这当下正得圣宠。因严家认为史婷脚头好,带旺了夫婿,一时在家里极说的上话。只是她却有一件憾事,止生了三个女儿,却没有儿子,不得已把一名妾侍所出的儿子认在名下养,到底不如意。待得女儿渐长大了,便一心要为女儿寻到如意夫婿。史仪如今听贺老太太打听史婷女儿的年纪,却暗暗忖度一番,大房大奶奶所出的哥儿贺城今年也已十四岁了,也该定亲了。贺城是长房长孙,若能定下自己妹妹的女儿,自己在府里也多一份力量,将来丝绸庄之争,却多了胜算。待下个月妹妹带了女儿过府,还得密嘱几句才是。
贺老太太说完贺瑛之事,转头对贵姐道:“词哥儿和圆姐儿今年也八岁多了,自不能再跟你们挤一个院子。待过些时候,还得给他们另置了院子搬过去。诺哥儿和谨哥儿还小,跟在你身边倒无妨的。好了,这会我也累了,你们下去罢!”
贵姐回房时,却接到镇南夫人的请贴,邀她第二日带了贺圆过府赏花。
25、妹妹更可亲
贺瑛是十五岁整生辰,李缮请示了大太太,待要从公中拿了银子给她cao办,却笑道:“因是老太太搁话要办的热闹些,倒不好俭省。只是这回既给瑛姑娘办的好看了,下回其它姑娘的生辰却不好太简薄。老太太又说道今年充入公中的银子待要抽一部分置办田庄,说道能省的地方都要省一回子。这个月给瑛姑娘办了生辰,还有陈府娶亲,得送一份厚礼去,再有给几位哥儿另请先生的,也是一笔费用。这么着下来,这个月却超出预算了。本待从下个月扣了银子补了这个月的亏空,可是下个月沈夫人嫁女,她女儿嫁的可是二皇子,谁个不去巴结?况且咱们和安平侯夫人相厚,她姐姐沈夫人独生女儿出嫁,送的东西自然要拿的出手,算下来,没个千儿八百两银子的也办不了事。下个月已是不够银子用了。待要从下下个月补了亏空……”
“好了,这个月的事先办了再说罢!”大太太看一眼李缮道:“给瑛姑娘办生辰,至多不过几十两银就完了,往哪里省一抿子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先头为着欣儿出嫁,嫁妆略丰厚些,老太太又给了几件好东西,二房的已是略有微词。咱们现在掌着家,明面上自得一碗水持平。这会儿瑛姑娘的寿辰,却要办的好好看看,也少些闲话。接下来几位姑娘却不是整岁生辰,办的简单些也没人说什么的。”
见李缮一时止了话,大太太顿一顿却又道:“城哥儿可是十四了,候着这回给瑛姑娘办寿辰,请的几家姑娘来趁热闹,你自个可得落足眼力瞧瞧,若有好的,也得早些议了亲事。”
李缮应了。待到贺瑛寿辰那一天,一时在园子里搭了戏棚,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又下了帖子请了几家相厚的奶奶和姑娘们过府。
史仪却悄悄与二太太商议道:“瑛儿可是十五了,到了该议亲的日子,却不知道太太有什么想法儿没有?”
“我能有什么想法儿?”二太太没好气,“你素日带了女儿在老太太跟前奉承,竟没个成算么?要我说,你也学学人家大太太,一个女儿留到十九岁,愣是有法子嫁到将军府当个副将夫人,这当下回来前呼后拥的,可是扬眉吐气。”
史仪心里恨恨,你要气不过大房事事压二房一头,也该寻了正主儿去斗,怎么镇日就拿我说事呢?因前头报说史婷带了两位姑娘来了,史仪倒忙忙迎出去。
贺老太太一见着史婷两位女儿,不由赞道:“两位姑娘倒是水葱儿一般,严奶奶实是好福气。”
因史婷夫婿严奋上任的地方前年遭灾,他却处理的妥当,政绩报了上来,圣眷正隆,闻得还会升职的。若是到时放个肥缺,这严家,却是一门好亲事了。
史婷因自己是庶出女儿,亲娘又不得宠,先头在家时常被姐妹们排挤,到了严家倒着意曲奉公婆,后来因夫婿一路升官发财,说是她带的好脚头,在家里才有了地位。因着这些,她对自己几个女儿却如珠似宝,下了重本培养她们,誓要把她们养成人人称道的大家闺秀,配个好人家。几位女儿也乖巧,很是给她争气。这当下听得贺老太太夸赞,史婷不由暗暗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谦虚了几句,又着两位女儿见过贺家其它人。
却有镇南夫人带了三女儿乔沁来了,才迎进来,又有将军夫人并贺子欣也来了,大太太和二太太迎了她们进来,却笑道:“不过瑛姑娘十五岁生辰,请的都是小一辈的,怎么夫人们倒来了?这却过意不去的!”
“哦,今儿是瑛姑娘生辰啊,我倒不知道!”镇南夫人略一诧异,已忙吩咐丫头回府取贺礼,笑道:“我家沁姐儿嚷着要来跟圆姐儿学七色绣,我想着今儿天色儿好,这便带她来了,却蹭上好日子了,少不得扰一会才走呢!”
将军夫人却笑道:“我却是奉命陪了弟妹过来的。老太太三令五申,要好好的送过来,再好好的护着回府。”
原来贺子欣嫁过门,育了一子,现下又有了身子,因贺子瑛生辰,她接了信儿便要来。蒋老太太自然不放心,着尚婕护了她一起来呢!
一时镇南夫人见了贺圆,取笑道:“倒越法水灵了,看的我想伸手掐一把呢!”
乔沁早已上来拉了贺圆的手道:“上回生辰时,妹妹送的两式针线,我才给小七看了一下,她只说jīng致,还说道要下帖子请你过府去,她好跟你学学这七色绣的针法呢!谁知过了这些时候,她倒没了动静。”
乔沁口中的小七,却是侍郎大人第七个女儿,小名就叫小七。因上回乔沁十岁生辰,贺圆正好跟绣娘学会用七色线绕了绣出七彩绣,一时便绣了两式七色绣作为贺礼。因这七色绣极讲求色彩搭配,一个绣不好,就成了花花绿绿的一团东西,若是绣的好,却是华美无比。贺圆对于色彩及构图却有天分,又遗传了外祖母一双巧手,学起七色绣来,针法虽还没到家,那色彩搭配却已稳稳有大家风范,大家都赞的。
正说话,翰林夫人也带了女儿陈珠来了,大家相见完毕,陈珠也扯了贺圆道:“上回沁姐姐十岁生辰,你人没去,却送去两式针线,我们都赞好看,正要跟你寻这个呢,今儿可得送我一副。”
“上回沁姐姐生辰,我本要去凑热闹的,虽知夜里着了凉,第二日却咳嗽起来,自然不敢出门子,只得使人送了针线过去。”贺圆笑向陈珠道:“你要爱这个七彩绣,过几天我绣一副送你就是。”
陈珠今年九岁,同贺圆极是说得来,这会悄悄俯耳过去道:“你听说了没有,小七有人提亲了?她这会害臊,躲家里哪儿也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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