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只大虫子咬了一口!”蒋华安样子严肃,正正经经说:“待会叫人送一柄拂尘进来,睡觉前赶赶蚊子虫子。”
“什么虫子这么厉害,居然咬成这样?”贺圆踮脚尖凑近去看,一边道:“待会拿点菜籽油涂一下。”说着话,却见蒋华安嘴唇肿样子有些古怪,很像是被人咬,心下警铃大作,莫不是他趁着自己熟睡,和别人……不会,不会,以安哥哥xing格,必不会这么做。
贺圆乍惊乍疑,不由抿抿唇,却感觉唇边有点咸味,一下想起昨晚做梦来。昨晚梦见自己咬了一口棉花糖,难不成咬是……
蒋华安整理好衣裳,见贺圆还踮着脚尖研究他嘴唇,若无其事道:“这咬人虫子很奇怪,好像长了牙齿一样。”说着揭帘子出去了。
贺圆愣在当地,过了一会才闷笑起来。
杏仁自进来服侍贺圆,一边悄悄道:“少夫人,我听得王妈妈嘀咕,说道少将军早起往练武厅去练武,好几次碰到马云。那马云打扮妖娆,看着别有心思。少夫人还得提妨一下。”
正说着,陈珠来了,拉过贺圆道:“圆姐儿,有个事儿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贺圆见陈珠神神秘秘,倒起了好奇心,让杏仁下去了,笑道:“难道在将军府里发现宝藏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陈珠白她一眼,俯耳过去道:“小荷早起过去厨下催水,说道见着王妈妈要送茶水过去练武厅,却被马云拦下了。马云不知道跟王妈妈嘀咕了什么,接了王妈妈手里茶水,代王妈妈送往练武厅去了。练武厅离园子略远,又不好玩又不好逛,马云抢着过去gān什么?我在房里越想越不对劲,只怕那马云是冲着少将军去。初一那天她从梯子上掉下来,我就开始怀疑她别有用心了。这会寻思着,这事儿还得告诉你,你自己醒个神,以免生事。”
贺圆想了想,跟陈珠道:“马云生了这个心思,行为又明显,自然要想法子赶出府去。只她是夫人房里丫头,我却不方便发落。最好让安哥哥自己赶走她,杀jī给猴看,看看还有哪个丫头敢再生别样心思。我们虽年小,就任着她们作怪不成?”
陈珠一听,拍手道:“我们都瞧出不对了,其它人自然也瞧得出。只要赶走她,大家自然明白她是因为什么被赶走。其它丫头也能安安份份,省了我们事。”
待蒋华安回了房,贺圆嘟嘴道:“安哥哥,你是不是嫌我小,想纳妾了?”
“这是怎么说?”蒋华安摸不着头脑,看看贺圆道:“将军府男人,自来不纳妾。”
“可是我听说安哥哥让马云送茶水到练武厅,有心抬举她呢!”贺圆愁苦万分道:“马云生娇娆,天天在安哥哥跟前晃,要是突然哪一天又从高处掉下来,安哥哥找不到蒲团接她,这么一伸手接住,肌肤相接,……”
蒋华安早看出马云那天并不是失足,而是故意从梯子上掉下来。这几天巧遇了马云几次,今天又是她送茶水过去练武厅,心里已是明白了过来。这会见得贺圆这般担心,揉揉她头发道:“放心,明天就让尚妈妈把她送走,以免多事。”
第二天一大早,马云送茶水过去练武厅,脚下一滑,那茶壶就在练武厅摔碎了,滚烫茶水溅出去,烫伤了蒋华安。蒋华安大怒,马上叫尚妈妈过去,让尚妈妈把马云送出府。尚妈妈一见马云惹了祸,只得硬着头皮为她讨qíng。蒋华安见尚妈妈苦苦哀求,马云又哭凄惨,便道:“妈妈既为她求qíng,她又是你侄女,赶出府于你脸上也不好看。这样罢,庄上还缺人,让人安置她到庄上好了!”到庄上去,总归比赶出府要qiáng多,尚妈妈和马云哪里还敢说二话,自然叩头谢恩。
贺圆在房内听得这消息,极是愕然。啊,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一个想当小三丫头?还以为小三一个个都像小qiáng一样打不死灭不绝。原来只要男人够坚定,小三马上灰飞烟灭。
待蒋华安回了房,贺圆倒怕他真个被马云端去茶水烫伤了,扯着他手臂左看右看,一边问道:“安哥哥,听说你被茶水烫伤了,伤在何处?”
“一点溅出来茶水,怎么能伤着我?”蒋华安捉住贺圆手,笑道:“马云除了巧遇我几次,并无其它差错,若不说她烫伤我,尚妈妈也不能心服口服。”
“安哥哥好样!”贺圆星星眼看蒋华安,让蒋华安坐在椅子上,凑过去往他左脸颊上“啧”亲了一口。
蒋华安被贺圆这么一亲,只觉心里痒丝丝,极感不足,手一伸,搂住贺圆小腰,指指右脸颊道:“还有这边!”
“噗!”贺圆红了小脸,忍不住笑了,搂在蒋华安脖子上,往他耳朵边chuī了chuī气,这才又“啧”一声亲在他右脸颊上。
蒋老夫人和尚婕是八月初十回来,一进府见各事井井有条,都暗暗点头。
贺圆见得这两尊大佛终于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忙着整治酒席给她们接风洗尘,随便把管理权上jiāo。
至晚,尚婕知道了府里这些天发生事,跟蒋老夫人商量道:“过得几年,自然要让圆姐儿正式管家,别人还罢了,顾妈妈和尚妈妈,只怕圆姐儿使不动。不若趁这个时候发落一番,为圆姐儿立威。”
蒋老夫人虽厚待顾妈妈,却因顾妈妈这几年不像话,早想叫尚婕送走她,只是想着她年老,儿子和孙子又不长进,怕她出了府里没人依仗,倒把事qíng耽搁下来。如今见她没上没下,居然不把贺圆放在眼里,不由冷哼一声道:“她不给我撑脸面也罢了,趁着我们不在府里,居然把尚妈妈推到水里,若是不发落,也难以服众。就让她到庄上养老罢!”
贺圆在房内听得顾妈妈被送到庄上,尚妈妈被革了三个月月例银子,知道这是尚婕为自己立威,不由悄悄笑了。以后蒋老夫人和尚婕再让自己管家,一定没人敢乱来了。
因近着中秋,府里要备办节礼,还有蒋华安和蒋华宽这两个新女婿要上岳父母府里送节礼,尚婕一回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贺圆倒得了空闲,亲手给蒋华安做了两套秋装。
八月十四早上,贺圆起个大早,把自己做衣裳递给蒋华安,让他换上。蒋华安穿上新衣,不由夸了几句,又笑道:“圆姐儿就是手巧,看看这衣裳,穿起来真是舒服。”说着见袖口绣了一圈极细致花纹,绣半圆里面似还有字,扯起袖子细看,见果然绣了字,细细分辨了,绣居然是“蒋华安威武”五个字,不由“哈哈”笑了,转头对贺圆道:“你做个衣裳花样子也比别人多。”
却说贵姐自打听得贺圆管家,直担心了十几天,好容易听得蒋老夫人和尚婕回府了,这才放下心来。过了中秋节,便派人来接贺圆去府小住。
少了贺圆吱吱喳喳,蒋华安倒有些不习惯,才过了五天,就令人去接贺圆回来。贵姐见得蒋华安忙忙令人来接,心中暗喜,本来就怕贺圆年小,蒋华安不放在心上,如今瞧着这qíng形,蒋华安却是着紧贺圆。只是贺圆年小,有些问题还真得蒋华安自己坚持得住。
蒋华安令人接了贺圆回来,至晚回房,又听见贺圆吱吱喳喳说个没完,笑眯眯听着,极是殷勤倒茶倒水。
难道这就是小别胜新婚?贺圆见蒋华安这般,心里甜丝丝,凑过去亲亲他脸颊。
蒋华安拉住贺圆,轻轻抚抚她嘴唇,静得一静才松开,自去灌茶水。
过了九月,天气一日日冷下去。这一年冬天,京城下了几场雪,冷风侵人。待到十二月初三,却是贺圆和蒋华安成亲满四个月日子。至晚间,贺圆因为身上来了,分外怕冷,缩在被子里不说话。蒋华安本来打算满四个月就搬到书房去,见得贺圆这般,这个话便不忍说出来。待上了chuáng去握贺圆手,见她小手冰凉,不由吓一跳道:“圆姐儿,你怎么啦?”
贺圆在被子里闷闷应一声道:“房里炭盆烧旺,我还是觉得冷。”
蒋华安犹豫了一下,钻进贺圆被窝,从背后轻轻搂住她,让她贴在自己胸口上,悄声问道:“好些没有?”
“好多了,安哥哥身上真暖和!”贺圆只觉蒋华安身上暖烘烘,不由自由贴紧了些。
蒋华安让贺圆枕在自己手臂上,腾出一只手去给她捂手掌,觉着她手慢慢暖和起来,这才轻轻道:“睡吧!”
蒋华安身子好像暖炉,没一会,贺圆全身都暖和起来,倒是沉沉睡着了。蒋华安环着贺圆,悄悄亲亲她头发,低语道:“圆姐儿,你快点长大!”
82、亲亲小脸颊
过了年,宫里便有圣旨下来,择了开chūn三月,让蒋华安和蒋华宽并贺词护送公主到北成,然后于次年择日子与唐至礼完婚。
蒋华安和蒋华宽有职位在身,且上次护送绣女到北成参赛,算是熟门熟路,接到圣旨自是不意外。贺词接到圣旨却极是诧异,在贺老太爷书房里道:“太爷爷,护送公主是一个美差,怎么就轮到我了?”
“护送公主到北成完婚,诸事自然由使和礼仪官作主,另外选派了你,却另有原因。”贺老太爷是三朝元老,对圣意拿捏准,这会道:“你上次去过北成,进过皇宫,与唐至礼又是旧熟,若有甚事,倒能由你私下求见唐至礼商量。再则,你年小,有些话使不宜说,由你来说,却不损体。”
“你今年也十三岁了,过两年加冠,自然要谋个功名职位,这当下随着华安他们出行北成,将来也能记上功劳一件,于你倒有好处。”贺老爷见贺词颇聪慧,于玄学一道也渐渐上心,只是到底年幼,世事历练不足,若能多出去走动走动,却大有益处,少不得嘱了一些话。
贺年一算日子,贺词这一回出行,要过了年后才回来,着实有些不放心,自然也嘱了许多话。
贵姐虽不舍得儿子远行,但这是立功事,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得忙忙为他做新衣裳整理行李。又道:“去年往北成去了一趟,没承想今年又要去。虽说不是第一次去,凡事还是要谨慎小心,毕竟那是别人家,可不比在自己地界上。好在这次还是跟华安和华宽他们一起过去,倒有人照应。只是华安和圆姐儿成亲没多久,这会又要分开一年,怕圆姐儿不习惯呢!”
“娘,待我们出发了,你就派人到将军府接圆姐儿过来小住,也少了挂念。谨哥儿见天念叨着圆姐儿怎么尽住在别人府里不回来呢!那回安哥哥送圆姐儿回来,两个说话亲密,谨哥儿还不慡快,死瞪着安哥哥,后来跟我嘀咕说,待他长大了,要跟安哥哥打一架,把圆姐儿抢回来。”贺词说着,自己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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