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样的好事,怎么能轻易达到?
古人曾言:若要做成活人,必要扒其骨,割其肉,至死方休。
苏子安望着那还在浮动的空气画布,忽然笑的止不住,捂着自己的腹部,抬起手,抹掉了眼角的一滴泪。
她当真是喝醉了。
也当真是太渴望有一个那样的人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她。
那样的人啊……
那样的人呵。
苏子安定定地平视着前方。
蓦地,她褪去了身上披着的氅子,只着紫色的单衣,身段窈窕玲珑。
该不凸出来的地方就不凸,算的上是顽固。
苏子安捏了捏自己的胸。
忽然有些惆怅。
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样……
摇了摇头甩掉这样不太好的心思,苏子安执起面前的绘梦笔,三两下画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尖儿泛着莹莹的寒光,如半月一样的勾着。
她唇畔含着一抹笑,举起那匕首,没有片刻迟疑地就朝着自己的右手腕子狠狠割去。
噗嗤一声,发出刀刃入肉里的沉闷声响,又慢慢地没了声息。
滴滴答答粘稠的红色血液,自那雪一样莹白的手肘处滑落,温热的将地上洁白的雪融化,汇集成了一个小坑。
滴答。
苏子安面不改色。
杀人,对她来说再平常不过。
杀自己,也没什么大碍。更何况,她并没有要杀死自己的意思。
赌命这种事,傻子才会去做。
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血,地上汇集的显然成了一滩子,她唇畔带笑,微微俯身,用那把匕首割掉了几片肉。
动作熟稔自然,如同在宰杀一头不必要的牛羊,丝毫不带怜惜。
事情罢了,才微微喘了一口气,眉眼舒展。
苏子安伸出左手食指,轻触了下画布上的人影,声音似嗔还怨:“割了我的肉,吃了我的血,可是要还的。”
把造纸师的血肉渡大半给造纸人,就是使得其有自己神智的方法。
所以苏子安才会笑。
那上百年前许姓的造纸师,如何的天资傲人?可惜他到最后都没能让心爱的人复活。
为何?
不够爱罢了。
有哪一个身居高位,做任何事情都轻而易举的造纸师,会心甘情愿地俯下自己的腰,献出自己的血肉,只为了别的一个人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他最后,舍弃了那陪伴他一路走上高位的死去爱人,牢牢地坐稳了造纸师中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拥后宫三千,那阵仗,让人快活不已。
苏子安轻声埋怨了一句:“还挺疼的。”
她又点了下那造纸人的额头,似乎有些不解气:“日后要乖,别惹我生气,听到没?”
苏子安画过许多东西。
她闲暇的时候,就拿起自己的绘梦笔,画出好吃的饼子、糕点、粉面或者是精致的玩偶来,轻轻松松一取,就变成了真的。
画一个活人,这倒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她眸底闪烁过不知名的兴奋。
那光芒幽幽的泛着,如狼。
俯下身,将那笔尖儿触碰到地上的一滩血液里,用鲜血为引子,再一次地为面前这个造纸人勾勒模样。
薄唇,可以。
浓眉,狭长的眸,可以。
宽肩……也行。
只是画笔落在那微微凸起的肚子的时候,苏子安的神情有一些犹豫。
她其实还是对男人怀孕这个事情挺有兴趣的。
但是联想到方才这个纸人出来,默默地扫视了自己的独自一眼,又默默回到画布里死活不出来的别扭德行,苏子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说:“淘气。”
最终,还是把这个纸人的肚皮给画的平整了,腰肢纤细劲瘦,看上去格外勾人。
一双长腿,笔直有力。
在她身下□□的时候一定非常的缠人。
苏子安颇有些耐人寻味地舔了舔自己粉嫩的唇瓣,向后退了一步,没说话。
等差不多将这个纸人的模样定好了,她忽然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右手腕,扯出方才割出的血肉来,奋力地朝着面前的画布一挥——
点点荧光在面前闪烁着,笼罩了方才的纸人,血肉喷洒在空气上面,顿时发出嘶嘶的响声,热气袅袅升起。
苏子安失血过多,身子摇晃了下,有些撑不住了。
她方才动作太大,又用力太狠,双腿发软,眼神都是晕眩的,迷迷蒙蒙地睁着双眸,再加上这层层白汽,是当真看不清那个造纸人了。
啪嗒!
双腿一软,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这样要摔倒在地面上,周遭也没有一个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正当以为自己要摔个实打实的时候,蓦地,有一双冰凉的手掌托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轻松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人的怀抱冰凉的很,叫人唇齿生寒。
苏子安被冻的险些叫出声来。
他的指尖温度偏低,抚摸在苏子安敏感的腰侧上,如果不是她现在软趴趴的没有力气,估计就要啪嗒一下打下这人的手了。
谁要你扶!
苏子安心头陡然升起一阵怒气,翻滚着,她哆哆嗦嗦地咬着唇,颤抖着道:“滚开!”
52书库推荐浏览: 闷哼阿宅 爽文 女强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