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看了一埋头认真吃蛋糕的时再,很心动了。
也是为此,还在犹豫。
出来咖啡馆已经入夜,时再坚持要将夏芒送回去,戴了口罩和棒球帽巧妙地伪装起自己的脸。
两个人并排走在大道旁,中间隔着一个人的安全距离。
明晃晃的万家灯火,笼罩在两个心思殊途同归的人身上。
“我总觉得加油太苍白,但是不知道能对你说什么。”夏芒率先开口。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加油真心实意。”时再轻笑一声,“况且,我回复的笑脸还不是一样的苍白。”
“但你知道,我看过了,而且也如言加油了。”
夏芒笑笑,然后一路无话。
他在想象她令他着迷的微笑。
她在想象他傻兮兮的笑。
晚上回去,夏芒想给陆晨曦发“我喜欢上时再了”,敲敲打打到消息框里,又删掉。
她想告诉“芒果味二货”自己对一个人着迷了,又觉得这份心思实在是难以言说,于是也删掉。
好像没有什么人适合聊一聊。
愁肠百结之时,夏芒愉快地决定做一个大纲把这个故事写下来,把这种为一个人着迷的感觉写出来。
“为之着迷。”
她在一个空白的本子上记下这四个字,半晌,却没能落下第五个字,于是把本子收起来,拿起手机在企鹅消息列表里找到某个二货。
然后切换到网页找为一个人加油相关的词条,挑挑拣拣,却始终不满意。
再然后她开始思考。
既然“加油”太苍白。
那就一天一句加油吧。
夏芒同样愉快地决定了,然后给某个二货发了一句如常的“加油”,加感叹号。
回到俱乐部,林镇掏出手机,看到一条未接电话记录。他下午静音了手机没能接到,对方也没有再打。
柳年。
“可可。”林镇敲苏可的门。
“诶!来了!”苏可把门打开。
“可可,柳年来电话了。”林镇说,屏幕上的那一条未接电话异常醒目。
苏可愣了一下,然后说:“柳年啊。”
她的语气很有些怀念。
“那个胆小鬼,终于想起咱们来了?”她用着一个鄙夷的词汇,却没有鄙夷的语气,倒有些亲昵的意思。
“胆小鬼啊。”林镇咬了一下这三个字,“当面面对那个‘胆小鬼’,圈子里多少人都成了胆小鬼?”
他自然不例外。
“那就拨回去吧,问问他,这六年多了快七年了躲哪里胆小去了?”
林镇撩了下苏可的碎发,温柔地说:“哭完记得热敷。”
“我才不会哭!”苏可甩开林镇的手,“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铺倒在床褥上,把脸埋在枕头里。
眼泪难以抑制地流出眼眶,渗入柔软温暖的枕头。
吃了半碗闭门羹,林镇好脾气地笑笑,揉揉鼻头离开。
在那个当年,苏可是因为喜欢柳年,才放弃那所重点高中,十五六的年纪,就义无反顾地踏入那时候算是乌七八糟的电竞圈。
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喜欢,很纯粹,不掺杂男女之情的喜欢。
因为他让她拥有了抗争父母不公的勇气。
然而没多久柳年就黯然离开了,名噪一时的“胆小鬼”成为了媒体眼中的“堕星”,反而是苏可,一年一年地在电竞圈里坚持了下去,已经七年。
想着与柳年的友谊,与苏可的相识相知,林镇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然后他回拨了电话。
“嘟——”
那边很快就接通:“喂?”
这一声有些干涩又沙哑,不是林镇记忆中的清亮少年音,但他还是听了出来。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喂,柳年。”
“林镇。”那边说话的人声音抖了一下,“嗯,是我。”
……
四十五 胆怯
第二天一大早,林镇带上口罩鸭舌帽,在东川西站接到了背着一个干瘪的大行军包的柳年。
他穿着军装,站姿笔挺,走路迅捷如风,林镇很加紧脚步才跟得上他,然后柳年就把步速慢了下来。
“你这些年……”林镇觉得自己不用问了,眼前这人明显是当兵去了。
七年前他还是十八岁的嫩生生少年,瘦削白皙貌美一笑就有很多小姑娘举着荧光棒大喊“嗷嗷嗷”,就算成绩不佳战队解散他宣告退役了,还有几大电竞俱乐部为了那张脸挥舞着钞票争他。
结果他都拒绝了,然后不声不响地握着证据告发了几个电竞圈里的所谓“大佬”,整个星河记的圈子,至于电竞圈都为此动荡。
当然,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林镇有幸了解,还是因为他帮着柳年留意了俱乐部上层的动向。
七年后的现在,他虽然还是看着瘦,但身高窜的比林镇都高了三分之一个头,身上的肌肉也是真的不是画的,衣服下是若隐若现的弧度。
原先不怎么晒太阳捂出的白皮子,现在也深了不知多少个色度,脸颊上还带了两抹浅淡的紫红,而嘴唇发白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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