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的左初落子间不小心撇见刚进府里的二人,其中一抹身影分外眼熟,可揉揉眼,又觉得是自己眼花,清亮的眸里尽是不解。
对坐着的那人自然发现了自己的小跟班走神了,他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棋子撒回盒里。
那人懒懒散散地撩了撩自己耳鬓的发:“这棋下着忒没劲,来跟爷说见着什么了被哪个鬼把魂勾了”
左初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公子,我刚刚好像看见小喜了。”
“哪个”
那人皱着眉在脑海里翻找着这号人,发现并没有关于她的一点印象。
“就是那晚在画舫上作画的人。”左初见自家公子想个半天也没能把人家想起来,心中气愤,语调自然不是很好。
那人眯着眸思考,终于想起了这号人,“好像只有这么个人,怎么他进了左府”
“我好像看见他了,可又不是很确定。”左初眨眨眼睛,眸子里满是雾水。
“得嘞,我知道了,阿初这是想要小弟了。”那人起身,墨蓝色袍子外披了件白貂,一时间更显英气,“本公子带着你去瞧瞧,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几个时辰就能让你对人家这般念念不忘,竟然这么放在心上。”
“公子你别胡说。”左初涨着个小脸,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那人瞧见他这幅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呦,还不让人说了。行,你的小弟你自己瞧去,本公子不管了。”
左初不说话了,耷拉着个脑袋跟在那人后头,一言不发。
其实他也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他的小喜,那张脸确实和小喜一般无二,可小喜明明是个男儿身。左初一时间二丈摸不着头脑。
他左初见那人不动有些着急,他抓着自己身上披风的绒毛,声音低低的,“公子,咱们、咱们看看去吧。”
“急什么,先等我哥进去也不急。”那人视力极好,而这亭子位置极佳,周围环着一片细细密密的竹林,穿过枝干,正好一览无余。
只见大公子左嘉言一身白袍,温文儒雅,身后跟着个丫鬟进了厅里。
左初也认出来了那抹白袍,他整个小脸皱在一起,“大公子”
那人“嗯哼”了一声,嘴角画出来一抹玩味的笑,看来有事情发生了,这趟不虚此行啊。
“走吧,该咱们上场了。”说话间,还不忘在左初头上敲上一敲。
*
脚刚踏进门,淡淡的檀木香便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窗外的细碎的亮光。
许欢喜进来时没想到李衙差也会在这,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二人弯腰给县令大人行了个礼,便应声落座,很快便有丫环上茶。
许欢喜坐下,这才有能够打量这位左家的家主本县的县令大人。她微抬眸,琼眸里倒映着屋内每一件事物,主位男子的书卷气一览无余。和爹一样是个文人,这是许欢喜第一反应。
不过,要真对上比起来,应该看谁更固执吧,许欢喜想。
许欢喜:“左大人,小女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务必应允。”
左景行开口:“想必姑娘是为昨日之事而来,还请姑娘放心,白水镇的衙差一定全力以赴。”
只见许欢喜摇了摇头,“不,我要的不是可能,是一定,一定要把东西找回来,若是大人能帮我把东西从那贼子手里夺回,小女必定感激不尽。”
许欢喜亮着一双眸看着他,说着就要起身行礼,被李锦拦了下来。
“许姑娘,你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请你相信我,我李锦和手下的兄弟们都不是吃素的。”
“话虽这么说,可我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好调查,你们也不用安慰我,若是东西一日没找回来,我们姐妹二人便一日住在这白水镇不离开。”
“这……”李锦叹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这件事情谁说难办了”人未到话先行,左嘉言清润的嗓音听着声声入耳,“父亲,李叔。”
☆、第十二次
男子的嗓音干净诱人,十分稳重,给人一种油然而生的安全感。
许欢喜今日原本状态不佳,循声侧头过去,便看见一袭白袍逆着光出现在门口,她晃了眼,这才看见男子的面孔。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
起码对于从小浸在各种男色的许欢喜面前,那男子宛如天神般出现。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冷傲孤清又温柔内敛。
那人月牙白束腰,款款朝她走来,许欢喜一时不察,双目直直对上他的目光,深邃又神秘,宛若黎明似的双眸一时间让她看愣了。
“在下左府长子左嘉言。”他微微躬身作辑,声音如清水击石,清明远扬。
许欢喜愣了一下,脑子忽然放空,一时竟然只呆呆的看着人家出神。绿衣见自家小姐的表情便知道此时她沉迷于人家美色,颇为无奈的伸手提醒。
绿衣:小姐你先醒醒,现在花痴的场合不对啊!
周遭的空气似乎一瞬间沉默下来,下一秒许欢喜才反应过来,慢半拍的行了个礼,动了唇唤了声“左公子”。
当许欢喜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止,一张白皙的笑脸瞬间羞红,醺脸如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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