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拉着我落荒而逃!”我叉腰面向他说着。
“没有。”他尴尬道。
“还说没有呢!你看看我,咳咳,走得老正经了,即便是面对她们银铃般的笑声……”原本我得意地说着,可是却被他打断了。
“别说了……她们那不是银铃般的笑声。”他略失风度地说。
我咂了咂嘴,说:“那是什么笑声?”
他嘴里蹦出两个字:“杠铃。”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他妈……妈的大棉袄子……笑死我啦!”我捧腹笑着,都快笑出眼泪来了,捶了捶他的肩膀,问他:“那谁是银铃?”
他怔住,我们两两对望着,我心中很是期待着他会给出怎么一个让我宛如置身于霹雳惊雷的答案。
须臾,他面犯难色地看着我,挤出两个字:“呵呵,是我。”
我怔了一下,“噗嗤”地笑出声,一边捶着他的肩头,一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卧槽了哈哈哈哈哈……要死了,这他妈笑死我了……
“想不到你竟然会说笑话……”我打趣道。
“你喜欢听就好。”他温声道。
……
经过了方才的那一番试探,我发现了宋祁濂除了偶尔会讲一两句笑话,似乎别的什么都非常正经,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敢情这天底下还没有谁是和我待过一段时间却不被带坏的。就连杭州以仪容端正为教条著称的清水雅芳的小清目许清欢姑娘,也在我和秋水银鱼苏秋夷的夹击下,成为了她们家唯一一个会说“我擦嘞?!”的大姑娘。
我抬头看了看日暮西斜,天上的那个大咸鸭蛋已经在无边际的大地中淹没了一半,光辉正好映射在整个镇子里头,日暮时分该归家的归家,该做饭的做饭,男女老少在街上有说有笑,一派和谐安详的景象。我负手在背后走着,影子斜斜地落在地上,矢志不渝地跟随着我的步伐,宋祁濂也在后面走着,他身上的金片映得闪闪发光,相碰时又如泉水叮咚,极为好听。
“云隐,你饿了吗?”他忽然在我身后问。
“饿了。”我点点头说。老早就饿了!大哥你终于发现了!
“傍晚了,我们进客栈歇息吧。”他指了指不远处,那儿有一间客栈,名为“人间浪客”,客栈的大门前还站着一个伙计,将手上拿着的白色抹布往肩上一搭,笑容堆得比日暮的阳光还好看,对着我们高声喊道:“哟嚯!客官快来这边瞧,人间浪客客栈,三两一晚!吃好穿好不用愁咧!”
我走近两步,问伙计:“那个,还有……”
毫无疑问的,我又被打断了,伙计一个眉飞色舞,道:“有!我们这儿有双人包间,五两一晚,比起两间单人房要便宜一文啊!”
我扭头看了一眼宋祁濂,他一本正经地对伙计说:“那就要五两的吧,我们身上的盘缠不多。”
“我擦嘞?!”我暗道。
我白瞟了宋祁濂一眼,凉凉道:“所以你是想我和你挤在同一张床上吗?”
宋祁濂脸色一青,伙计忽然解释道:“姑娘姑娘,没有的事。道长在这边住过,我认得他。我们这边的双人套房是有两张床的,专门提供给清贫的道人……咳咳!”
我的脸色也跟着一青,无奈道:“好吧……谁叫我们是清贫的道人呢?”
宋祁濂低声道:“师尊教导我们,修道之人不取奢靡……”
“嗯,修道之人不拘泥这些。”我眯眼道。
饱餐一顿了之后,一楼吃饭的地方已经人客稀疏,这里不好比峻仪山山脚下的杂铺,自家排挡搬个灶台来一生火就自成一派,好歹这里也是镇子的中心,乡野之客不多,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这个时辰的大多回家搂着媳妇睡觉去了,还有哪门子心思在此吃夜宵喝夜茶。我托腮趴在二楼的木栏杆上看了一晚上了,从汉子们进门一囔要两斤牛肉十碗好久起,到现在的掌柜都坐着打苍蝇了,我一直在这里趴着,哼着小调。
“叮叮当当”,是宋祁濂身上的配饰发出的声响,他来了。
“云隐,不进去歇息么?”他温声道。
“不了,我问你个问题。”我饶有兴趣道。我觉得,在今天下午路经缭香阁时,我便暗暗地下了个决心,定要看看破一破这宋祁濂的正经模样,不然待我们俩“斩妖除魔”完后,他始终是这番正气凛然的模样,倒也成了一桩憾事了。
“什么事?”他皱眉问。
“咳咳!是这样的。”我转过身来依靠着栏杆,面对着他,“你觉得兔子可不可爱?”
闻言他低眸思绪片刻,认真地说:“师尊有言,万物皆可爱。”
我拍了拍手,说:“这么一说,人也很可爱咯?”
他又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说:“人也是道法中的一物,与天地草木、鸟兽虫鱼一样,都是可爱的。”
我半眯着眼并且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笑,凑近了他的脸庞说:“那你今晚的被窝中将会多一个小可爱。”
“云隐你……”闻言宋祁濂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我老早就溜下楼,溜出客栈外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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