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了蹙眉,心道:“不是那东西作祟得可怕,倒是你家中人心叵测,愣是没把我吓死。”
回过了神后,我觉得我那浑水摸鱼的戏码又要上演了,我忽然站起,潇洒地一甩拂尘,左手食指中指划成圈,开始念叨:“家主莫怕,那东西我看他也不过是个次品,俗话说得好,两仪遵道恒长,八荒四象,是个定数……”
我又开始胡扯了,待得金老爷给我胡扯得一头雾水的时候,我才道:“金家主,您不妨听我一劝,将你家中的这些黄符悉数扯下来了吧……还有您的这客厅,为何……为何要布置得如此昏暗?还有贵公子的房中,又为何要布置得如此阴森可怖?”
我不解,委实不解,这通风设施做得如此不好,金公子长期被困其中,身体自然是不好的,再者,房屋布置如此怪异,再时不时给那不怀好意之人那么一惊吓,即便他知道那就是人扮的,心理也难免出问题。我不解,金老爷更是不解。
他一脸愁容地与我说:“云隐高人,以你所见,我是应该讲这门窗打开,将黄符一一撕下吗?可……可先前的道人都让我们把门窗全部闭上,以免招到不好的……的那个进来,至于如此布置,先前的道长说是……已经入驻了……呃,说不定将屋内布置按照它喜欢的风格来安排,讨得它欢喜,指不定它就走了。”
“呔,瞎胡扯什么,你看那黄符贴的位置就知道有问题了嘛,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了。再说了,这门户不开,人成天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不活活憋死都已是幸事。”我小声喃喃道。
“那是自然,金家主你有所不知,既然您这家里进了东西,你这门窗紧闭的,它又怎么能出去呢?还有,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黄符贴的都是东倒西歪的吗?”
说到“黄符”这二字,金家主饶是一惊,整个人颤了一颤地看向那符文。我的妈呀,给他这么大幅度的震动,倒是把我也吓着了,拿杯子的手不由颤了颤。尴尬了,我也只好假装口渴,豪迈地喝下那杯玫瑰花茶。说来这花茶,是我点的。
“咳咳,我说金家主,你就听信本道姑一言,将那些东西全数撕掉吧,把这屋子全部打扫一遍,把屋子都弄得亮堂些,至于金公子,我还请金家主能让小道前去作伴,以防他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一本正经地说完这些话,我估摸着,这场闹剧背后一定藏有不小的阴谋,眼下乃应将小公子保全,其实我也不知,究竟是为什么会令他们如此忌讳小公子,就连他的父母也不敢接近他。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
再抬头时却看见金老爷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呔!”我心道,“我这峻隐观观主可是有香火供奉的呀!你竟然敢质疑我?诶,也罢也罢。”
我打了个响指,忽然就变戏法一般变出了几颗药丸,然后又开始胡扯道:“此乃俊仪山上经由我手经过百日淬炼的辟邪丹,要是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用力往他身上砸去便行,那个,还需得提醒一句,这东西在伏魔之后也许会令它们发出恶臭之气,寻常人闻了不大得了。我会给你们伴有辟清丹,只是这药物昂贵,你们需得小心使用……”
我在怀中拿出两瓶药,分别给他们介绍。只是,这什么伏魔用的辟邪丹乃是……在下不才,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鼻屎丹”……
因为,它着实是太臭了。其实这鼻屎丹是有来头的,当年我和白剑客夏大哥,从秦川下来,一去镜湖,见闻增长了许多。某天上午,我和我哥走到一处泥沼前,挖了捧乌漆嘛黑的泥沼。当年我小,遇见什么都好奇,大哥带着我也跟我闹着玩。
当年我指了指那坨玩意,看着我大哥道:“哥,这坨东西臭烘烘,你说我们能不能研制个什么东西,譬如那种丢别人身上就能把别人臭死的丹药?”
白剑客当年对着我可是懵得很,他拍了拍胸脯:“我夏明渐堂堂名门剑派下五十大弟子,为什么要搞这种东西?”
“哎呀,闹着玩玩嘛。这波不亏,你需得知道,要是我们弄出来了就算卖给各路江湖人士,也是可以赚钱的呀!”我乐呵呵道。
夏明渐被我逗笑了,搓了搓我的头,说:“你这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东西,行行行,陪你闹着玩。”
我笑得猖狂,说:“哥,这东西成了就叫‘鼻屎丹’好不好?太臭了,名副其实,这样也比较好卖。”
听罢,白剑客把那个亮银配件都丢在地上了,捧腹大笑:“我滚你妈的鼻屎丹!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好听吧!真好听!”我拍了拍他的胸膛。
……
由是,我们俩在镜湖,天天去泥沼地掏东西,天天回客栈,一边喝酒一边炼丹,寻常客人倒不知道,只是那个客栈的伙计,天天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俩,以及我们俩手上盛的那坨臭烘烘的东西。最终大功告成,这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鼻屎丹”其实是出自我俩之手,只是这如此不雅的名字,也是出自我段花之口。而眼下的这颗,就是这廉价的鼻屎丹了。
只因我知道,那作祟的乃是一个人,并非是什么东西,这东西足够对付他了。然而辟清丹却是货真价实的辟清丹,比较昂贵,我拿出手时,甚至有点依依不舍呢。但以免使用的人遭了那“鼻屎丹”的殃,我还是送出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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