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异常现象,自然会有人向君景颐汇报,他越发地肯定他父皇必在城内,于是他加快了布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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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谢意馨抬眼一看,发现君南夕书桌上的砚台掉到地上,摔坏了。
君南夕把笔往桌上一搁,“我出去透透气。”也不待谢意馨说话,抬脚便出了门。
谢意馨秀眉微蹙,这几日他的心qíng都很不好,莫名的低落,她问了,他也说不清。她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似乎也没什么事能让他心qíng这么恶劣的。想不明白,她摇摇头,叫人进来把屋子收拾了。
君南夕出了院子,脸被那冷风一chuī,整个人jīng神一振,缓缓呼出一口热气,顿觉五脏六腑似乎轻快了很多。这些日子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似有什么事发生一般,这些qíng绪压在心头,让他整个人抑郁极了。如今被这冷风一chuī,倒好多了。
“表姐夫,京城方向似乎有人点烯了láng烟。”金萧柯一身装束,似从外面匆匆而回。
“怎么回事?”
“昨天就有人无意中看到了,但láng烟燃烧的时间很短,他们都没大在意,今天又见着了,才禀报我的。”
“走,我们出去看看。”
他们两个拐弯,来到一处视野极佳的地方,果然远远地看到一条直而聚的烟,但没多久,就被熄了。
君南夕却是越看心越沉,京城qíng况有变是一定的了,但出现了怎样的变数,他心中出现了无数的猜测。
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经用到了láng烟,这个变故一定不同寻常,只是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可见qíng况之危急,最有可能便是周昌帝出事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猜测也是最大的可能。
而且算了算他们捷报发出的时间,如果正常的话,京城那边应该来旨意让他们班师回朝了,现在却仍没音信。当然,因为意外来迟了也是有可能的,但这样的qíng况很少。
“这qíng况不对。”君南夕的语气中难掩忧虑。
谢意馨从金萧柯那也知道了事qíng的经过,安慰道,“放心吧,父皇那么英明神武的人,不会有事的。”
其实她心中也猜测到,定是周昌帝出事了。司向红被擒,押解回京后,势必会供出殷慈墨及景王。通敌卖国的罪,可不是轻的,如果他们不想陷入那种绝境,势必会下手为qiáng。虽然他们已经命人对司向红严加看管了,但难免他与殷慈墨那头还有什么秘密的联系方法。但这个人杀又杀不得,有时真的很无奈。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想想父皇那么刚qiáng的人,竟被bī至如此地步,qíng况定是十分危急的。”君南夕说完,站了起来,“不行,今晚我安排一下,明早我就轻车进京。”
“那我和十一呢?”谢意馨问。
“你和十一留在这,和大军一起回。”君南夕说道。
“嗯,我去给你收拾行李。”谢意馨知道qíng况危急,没有多说什么。
当晚,君南夕分别去找了三个人,邓大将军、金萧柯,还有杜渐生。
☆、第一百零八章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祸吗?”秦熙从大声地质问着他爹秦明忠,这些日子他得知一些消息,简直气疯了。
他完全不明白他爹要gān什么,拿着全族几百口人的xing命去赌。这还是他爹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和你爹我这样说话?”秦明忠喝道,久居权臣的气势外放。
秦熙从咬牙硬挺,良久,说了一句,“你再这样执迷不悟,我就不认你这个爹!”说完就跑了。
“秦相,似乎贵公子不太认同你啊。”殷慈墨从yīn影处走出来,笑着说道。
“竖子而已,懂什么。”秦明忠摆摆手。
殷慈墨笑容微微一收,“玩笑归玩笑,但本宫觉得,秦相还是派人将小公子看好才是,别让他胡乱拢了咱们的计划。”
秦明忠沉吟片刻,“老夫会派人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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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一番周折,君南夕终于见到了周昌帝。
周昌帝是由戚贵妃与谢老爷子一起搀扶出来的。
在此处见到谢老爷子,君南夕微微一怔,随即被周昌帝吸引住了视线。
“父皇——”君南夕见到人形消瘦的周昌帝,眼睛微润,鼻子发酸。
他忙上前扶着他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刚才看着还没感觉,现在君南夕扶着周昌帝才发现他真的是瘦得厉害。他扶着的手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了,而且整只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此时他才深刻地发现,他父皇老了,已经老到需要人照顾了。
“三皇兄这是造孽啊。”君南夕恨恨地说道。
“别,别提他那个混帐!”一说起他,周昌帝就气得直哆嗦。
君南夕被他气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吓了一跳,忙哄道,“好,咱们不提他,父皇,你别激动,来,喝口水缓缓气,啊。”
君南夕喂他喝水,而戚贵妃则站在他身后给他拍背,嘴里还抱怨着,“你啊,脾气还是那么急,为了那起子不值得不相gān的人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没得气坏了身子。”
好一会,周昌帝才缓过劲来,君南夕真的发现他父皇的身体比之前差了好多。
“先不提他,和朕说说你在霖城那边的事。”
“好的。”
君南夕用了半个多时辰把霖城的事jiāo待清楚了,重点说了炸药和司向红的事。
炸药也是周昌帝最关心的,听到司向红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们关于他背后主子的猜测,周昌帝冷笑,“真是哪里都不缺这种为了一已私yù吃里扒外通敌卖国的货色。”
“闹了那么久,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这回他就是故意离宫的,不给他们看到一点希望,这些人怎么会疯狂?“正好趁这个机会,朕就是要从上到下把大昌给清理一遍!”
周昌帝说着,已经恢复了以前杀伐果断的样子,似乎刚才的虚弱不存在一般。
他拿出一枚龙牌,递给君南夕,“这龙牌你拿着,去宣德坊南街的古今当铺找一个叫huáng胜一的人,把龙牌给他就行,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父皇,这——”君南夕看着手中明显不似凡物的龙牌,抬眼问道。
“这枚龙牌是你皇祖父给朕的,用这龙牌,能调动一支特殊力量。这支力量,名叫龙斩。龙斩的存在一直都很秘密,只有大昌历任的皇帝才晓得的。历任的暗卫,出自那里,由最出色的人担任,没被选上的,便会充入这支队伍——龙斩。如果每一任的主子皇帝死了,他们还有幸不死的话,也是回到那里,养老,顺便替君家训练下更多的暗卫。里面的人都很厉害,以一敌十,是最保守的估计。只是,龙斩虽然是你太祖爷一手建立的,但他建立大昌之后,一直积威甚重,未曾遇上谋反这样的糟心事。所以这一回,也是我们君家第一次启用龙斩。”
君南夕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支力量也是皇帝保命的力量吧,非到不得已是不会动用的。太祖爷为了君家子孙真是费尽了心思了,不提龙斩,就说先前的láng烟,也是如此。
大昌所用之烽火láng烟,不同以往的朝代,是经过君无威改造的。改造之法,也是口述jiāo给下任皇帝的,在哪都可以燃放,并不限制一定要在烽火台,正是因为这一点,君南夕才能肯定他父皇一定出事了。
“父皇,你放心吧,这件事儿臣会办妥的。”君南夕握紧了手中的龙牌,同时在心中盘算着需要用到的资源。
只坐了一会,周昌帝就很疲惫了,jiāo待完事之后,就由着戚贵妃扶着回去休息了。
君南夕办完事回来,发现谢老爷子似乎在等自己,于是主动问了好。后来了解到原来他父皇藏身的地方是持礼公早年悄悄让人买下的一处园子,别人都不知道是他买的。这园子其实就紧挨着持礼公府,只是荒废了许久了,如今他父皇与母妃藏身于地下室。这地下室有条密道与谢家在崇德园的书房相通,这些日子来,吃用的东西都是从谢家偷偷接济的,这才没让那些人找到。
而谢老爷子也没问什么,只问了一些关于谢意馨的事,后来谢老爷子看着君南夕,才说道,“皇上的身体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先前就病着,后来又被阿芙蓉给掏空了身子。这些都不算致命的,致命的是近来我发现,皇上带出来用于戒断的阿芙蓉里,掺有少数无色无味的毒药,这种毒极难缠。
而且针对这毒的解药,景王在各大药店都布了人,幸亏他常年侍弄药糙,这才配齐了解药,没让他们顺藤摸瓜。只是皇帝的身体被这么一折腾,原本就不多的寿元,更是时日无多了。
君南夕闻言,对他三皇兄这个始作俑者真是恨到了骨子里,“老爷子,我父皇的身体就拜托你多费心了,需要用什么药材,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弄来。”
谢老爷子罢罢手,“这点你放心,老夫定会尽力而为的。皇上也知道自己的qíng况,我告诉你,也是希望你心里有个数。”
谢老爷子说完,看着怔忡出神的君南夕,慢悠悠地走了,心中不住的叹气。
却说那厢,谢意馨在君南夕走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头,特别是她从秘密的渠道君家的几个健康的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之后,越发觉得待在军队也不一定安全。
于是便让贺冬悄悄地去见了邓大将军,和他说了他们这边的担忧,而邓大将军也深以为然,毕竟军队人多鱼龙混杂都有,并且同意抽调一队信得过的人护着他们先行进京。
他们这一队人于是便在夜色中脱离了大部队,疾速地朝京城驶去。越靠近京城,接收到的消息就越多,谢意馨就越发感觉到qíng况的严峻。
而十一也察觉到谢意馨的不安,整个人很安静乖巧。
临入城前一晚,谢意馨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带十一入京,预备在附近的村落找个地方安置他,等qíng况明朗再说。毕竟十一目前是除了君景颐之外最健全的皇子了,为了他的安全,还是谨慎一点吧。
和小家伙商量,分析了事qíng的严重xing之后,小家伙也同意了。
安置好他,谢意馨便迅速进城了。此时的城门已经不复之前的不许进出了,允许一部分人进出,但盘查很严格。她也没有掩饰身份,很容易就进了城。
同一时间,谢意馨独自回京的消息也传到了景王和殷慈墨那,只是如今这两人都忙得分/身泛术,暂时没空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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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医,你真的确定我父皇活不过这个月了吗?”君景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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