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棠薇,刹那寒冰融春:“本王在外等你。”
棠薇还没反应过来,袁徽就已经出去了,红枫把手上的襦裙折回,重新拿了套,快速给棠薇穿。
袁徽出去后,带了门,他在薇阁院里笃走,走到了凉亭,姜巳跟上,提醒他:“王爷,恕姜巳多嘴,您带夫人去,实在不妥。”
“今日这宴,您只能带王妃去。”
袁徽蹙眉,他此刻烦躁的很,他站在薇阁的荷花池前,观这一池清秀透白的莲,最后,闭目调整说:“本王有自己的考虑。”
刚刚如若晚一步,棠薇说不定就被挑唆了,二人之间有了隔阂,在让人挑唆隔阂间,袁徽选择,带她去。
虽然这隔阂迟早会有。
——
府外,一辆金碧的马车上,棠溪早在车内候着了,当她得知棠薇也去,气的砸了好几套名贵茶具。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侧妃,或者说,一个赠品,一个连侧妃都不如的女人,居然敢跟她抢!
她掀开车帘,望着府内,即使知道自己不该看外面,但当她亲眼看到他二人时,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十分不是滋味。
棠薇今日着了身藕粉色的流仙裙,头上别着很小的一个步摇,她笑嘻嘻闹,袁徽温柔似水的看她,棠溪看着那儿,手指攢紧。
这一幕,太刺眼了。
凭什么,为什么是她!棠溪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她嚼碎棠薇这两字,凶狠的望着他们,那对佳人最后进了前边的那辆马车,棠溪把所有的怨念,通通化为一句:“贱人!”
那日把她灌醉,假扮她逃出了府!
她盯着前边,像要凿出个血窟窿:“我迟早收拾你!”
几辆马车排成一行,前边几匹烈马打头阵,浩荡进宫;棠薇坐在马车上,拉帘疑问:“袁徽,怎么这么多马车啊?这么声势浩荡?”
袁徽扯了扯唇,想告诉她最终又说不出口,他阖目,不动声色的将扳指脱落,说:“接个客人。”
棠薇有些兴奋,好奇宝宝般跃跃问:“谁啊谁啊?”
他摸着自己空落,去掉扳指的手指,低头说:“一个不待见的客人。”
棠薇把帘子翻下,坐到他身边,小声说:“不待见了,为什么还要接他?”
袁徽摸了摸她的发丝,无奈轻说,这声音仿若一阵风吹过,都能吹散:“皇命难违。”
两刻钟后,一行人到了皇宫。
今日,宴席开设的极大,许多朝廷大臣们都携妻而来,由是那些王爷们,携妻带儿的,热闹一片,只是他们看到袁徽到了,都安静了,默契的脸色变了变。很快,他们又恢复了,袁徽步步走向主位上的袁宗,一路过去,他们一个个的都蹦出一句:“恭喜啊,顺王爷。”
“恭喜……”
“……”
棠薇不明白为什么要恭喜,她走近,轻问:“王爷,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了吗?”
袁徽没回她,只是背后的棠溪低低勾了下唇角。
这回可热闹了。
可有好事看了。
三人行完礼,入座了。棠薇和棠溪分别坐在袁徽的两侧。
袁宗双手拍了下,高兴说:“诸位,人都齐了,那么,朕就开宴了。”
桌下,一只炙热的手掌握住了她,棠薇看着桌下的手掌,心里流入一阵甜蜜,她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袁宗坐在龙椅上,他俯视,乐呵呵说:“今日,朕设宴席,主要是欢迎这西域公主和友好使臣;当然,更是欢迎我们的西域南疆公主,与我们中原皇室喜结连理。”
“嫁与我们顺王,做顺王妃之位,”袁宗声音洪亮,传遍大殿,穿透棠薇的耳膜。
棠薇心头咯噔了下,像是心尖有块东西掉落了,伴随着她的手也紧了下。她下意识去捕捉袁徽的目光,想要看他是什么反应。
“有请南疆公主,为我们跳一段,胡腾舞。”
舞已经开始了,响亮、悦耳的音乐都起来了,袁徽对上了她的目光,他眼里没有惊讶,很淡然,只是桌下扣棠薇的手更紧了。
棠薇眼里一抹黯然,质问他:“你都知道了?”
他没解释什么,只是被她的眼神刺痛了:“是。”
她木讷了,眼神没有焦距,信息量有些大,她得缓缓,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棠溪也愁,脸色也不好,她给自己倒了杯酒,豪迈一饮。
从王妃变成了侧王妃,一时间,她有些接受不了,更加接受不了,王爷又要娶妻了。同样接受不了的,还有棠薇。
她试图甩开袁徽的手,但甩不开,她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扣弄,她很急,小脸皱成一团麻花,袁徽先松开,马上再抚上。
她忽然明白了,那日越州的话,今早的事,马车的话,所有串起来,像是预谋很久。
不,就是预谋很久。
她不在甩手,安静观舞,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小五儿,想和她斗。但这一眼,她被惊艳了。
女人与女人比,比的是外表、内在;人家会唱会跳,身材还棒,身世又高,棠薇顿时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南疆公主那腰,细的被人一捏就掐断了,她穿着金色胡裙,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她大胆的跳着扭动着腰肢,腰间的流苏、金片,随着她的旋转,更加耀眼,尤其是裙底,绣着一朵朵的曼珠沙华,她一转,曼珠沙华似真般,十分炫丽,震撼全场。她时时跳到袁徽面前,像是猎豹寻到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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