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时轮松开了苍舒言的咽喉处,轻轻的将人拥入怀中, 而浮在空中的青色珠子光晕忽明忽暗, 闫时轮腾出右手平摊掌心,珠子如同有意识一般落入他的掌心。
此时的苍舒言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水中, 不断的上下起伏,说不出的难受, 只想抓住包裹着自己的那股属于闫时轮地青木香气,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心。
而闫时轮同样察觉到在青山小筑之外那股特别的气息,那是一股很强大的, 来自苍鬼一族的味道,他本想现身, 但怀中的苍舒言又令他难以安心,他确实没料到, 这上门挑衅的人竟然一直没走。
“啧啧, 墨斯大人这份爱,依旧深沉的让阿黎羡慕。”
“原来大祭司也在期待一份令人动容的爱情?”
“呵呵,阿黎怎敢与少君相较, 少君乃是我们苍鬼一族的鬼母, 万千苍鬼皆是她所孕育, 阿黎只是佩服墨斯大人的定性,目睹了少君食人还能如此淡然。”
女人嫣嫣一笑, 随后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啧啧,阿黎险些不记得了,墨斯大人为了少君已经牺牲了双眼, 自然是看不见少君如何吃了这句芒,唉,不知大人对于吞噬同族的少君是何感想呢?”
身着鲜红旗袍的女人,腾在青山小筑结界上方,缓缓的摇了摇头,轻轻抿了一下唇边的指尖,媚态尽显只是与苍舒言的完全不同,那是一股极为妖娆而惑人心魄的美,单从声音已经叫人无法抗拒。
“大祭司的手段,我早已领教,只不过不知大祭司这副皮囊还能维持多久?”
“自然是不能与墨斯大人的不死之身相比,阿黎很好奇,大人究竟是爱少君多一些,还是爱少君这一世的这副皮囊多一些呢?”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人。”
“哈哈哈,想不到墨斯大人也会自欺欺人,阿黎很期待带少君完全觉醒,是会怎样对待当年大人对她的狠绝,少君真是可怜,阿黎早就提醒过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女人消失的地方,还残留些许的苍鬼气息,杨智城心中煞是不安,原本他就非常不同意将苍舒言留在闫时轮身边,因为越是相处的久了,闫时轮的心就越不能果决,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闫时轮不再背负族人的期待。
所以对于杨智城,或者说对于六天来说,他更担忧的是,闫时轮会因为爱而选择与一千五百年前完全不同的结局,但这却不是自己,或者说很多人所想要看到的。
“大人,让她就这样离开吗?”
“留着她,我还有打算。”
“但是……”
“你也认为,言儿不该留在我身边?”
“是,大人与鬼母是注定背离的立场,不可能改变,六天实在不愿看到大帝为大人你烦忧。”
“未成定局,我只是不愿放弃,你放心,虽说现在我没背负族人的压力,但我对十王殿还是肩负了责任,如有必要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闫时轮的话令杨智城也是稍稍安心,确实他竟然不记得了,闫时轮之所以会留在人世,也因为交易使然,即使真对鬼母姬雅难以忘情,他也不可能完全抛弃责任,任由这个人世间被苍鬼一族的有心人所颠覆。
“朔风,情况如何?”
“大人放心,人我已经带回,在他的房内,只是还没清醒。”
“稍后,我再去探他。”
“大人为何对他这般不同?”
“六天,你记不记得,一百五十年前,那青衫纸伞……”
“原来是他吗?”
闫时轮并未说完,但杨智城似乎已经领会到了,只是那个故事又蕴含了多少的心酸,杨智城已经记不清了,而他没料到,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即使这个人世间日新月异的变化,不管闫时轮走过多少的地方,人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因果牵连终将会再相遇。
“阿时,难受……”苍舒言凝眉,又向闫时轮的胸口处靠得更近。
“乖,没事了,睡醒了就没事了。”
闫时轮细声的安慰,给苍舒言带去莫大的宽慰,他很了解,以这样强硬的手法,迫使苍舒言吐出句芒的魂珠,那是一种极其严苛的术法,对苍舒言来说自然是难以承受,而如果不这样做,不仅句芒身死,对姬雅的完全觉醒也是一种推动。
一是为了救下句芒,第二闫时轮不希望在自己还没想出对策之前,苍舒言的意识就逐渐偏向姬雅,如果苍舒言本身的意识无法掌控这个身体,那早先他损失魂力逆天救回苍舒言的举动就失去了意义。
“大人,句芒情况如何?”
“我及时赶到,尚有一线生机。”
“那要如何处置?”
“句芒的事,由我处理,今日你也很劳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
杨智城默默的注视着,直至闫时轮将苍舒言安顿在被褥之中,焚毁了句芒留下的人类皮囊,人才缓缓的退出房间,他明白闫时轮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险,也是最难的路,但自己却没任何的立场去阻止,因为他也希望,看到闫时轮的努力会有收获。
轻轻触摸着苍舒言光洁的额头,闫时轮的心不由的颤抖,指尖的冰凉与鼻尖充斥的鬼母气息,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迟了一步,令姬雅吸收了句芒的魂力,那后果闫时轮明白自己不能承受,一想到苍舒言会因此沉眠甚至消失,心头就止不住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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