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臣对视一眼,眼中都有难色。
如今情报极少,唯独知道二皇子遇袭失踪,即便他们再怎么足智多谋,在这么少的信息里也很难分析出什么。
“朕召你们来,是希望你们能想办法找到二郎。”
萧衍未必不知道这点,但是依然抱着极大的希望,“二郎不是临川王,即使归国也必是事出有因,出了这么大的事,陈庆之和马文才却没有传书回来,我怕他们也遭遇了不测……”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豫章王出事的消息绝不能传出去,我已送信给胡龙牙,对外便说二郎得了风寒,见人隔着帷布,能瞒一时瞒一时。你们都是素有才干的肱骨之臣,对如何找寻二郎,可有什么提议?”
“依臣之见,现在最紧要的是打探清楚消息,臣会秘密派出御史台最精锐的御史前去徐州调查此事,一旦有了确切的消息,便可‘对症下药’。”
王简想了想,又说:“既然白袍骑被二殿下派了出去,说明殿下回国乃是临时决定,否则必不会以身犯险,若能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归国的,也许就能知道袭击殿下的是不是魏国的人马。”
宫中储君之争历来残酷,二皇子刚刚冒头就出了事,也不怪他们多想。
如果二皇子是被魏国俘虏了,一个被敌国俘虏过的皇子是有污点的,自然无法登临皇位,可如果不是被魏国俘虏了,那袭击他的人,未必会留下他的性命。
这件事如果做的干净利落,也许二皇子就会永远就这么“失踪”在人世间,萧衍最怕的也是这个。
“如果殿下是被魏国人所掳,那应当没有性命之忧,臣只担心魏国会以殿下为人质,要挟我国退出徐州。”
被召来的众臣之中,曹仲宗是唯一的武将,也是最了解前线战事之人,他忧虑道:“更有甚者,可能会开出更苛刻的条件。”
“好在,如果真是被魏国人所俘,那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消息。”
曹仲宗的一番话,让殿中原本就凝固的气氛变得更加冷冽,萧衍几乎是狰狞着表情在听,咬牙切齿地反驳:
“朕不信会有魏**队出现在彭城以南的腹地,二郎失踪必有蹊跷,王简,你回去后便立刻派人去徐州打探消息,一应需要的手续和准备,朕这里都给你便宜行事。”
他缓了缓,又说:“如果有人以二郎为由索要什么,暂且应下,朕也可允你们便宜行事。”
王简等人一听,便知皇帝是担心急了儿子的安危,怕时间拖久了会被“撕票”,要先以“拖”字诀应对。
其实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萧综不好的预感,但谁也不愿意在这个关头刺激到皇帝,只能称是。
“曹将军,朕命你星夜兼程赶往钟离,朕与你半块兵符,可以调动钟离五万兵马。你到了钟离之后,设法和陈庆之取得联系,协助御史一起打探二郎的消息,若得了任何蛛丝马迹,可以救出二郎,便动用这块虎符,将人先救出来。”
皇帝的话又是让众人大惊。
钟离的虎符,即使是豫章王出京时皇帝也没有给他,可如今为了救儿子,他竟把虎符托付了出去!
一时间,二皇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让众臣都动了动心思。
“二郎此时,唯有朕可以倚靠了……”
萧衍忍着千刀万剐般的头痛,向众臣躬身郑重施礼。
“万事以二郎的性命为先,朕先拜谢诸卿。”
王简等人大惊失色,大呼“不敢”。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简等人用极快的速度商议好了应对的办法:
以最快的速度派出御史,和曹仲宗将军一起赶往钟离,和陈庆之的白袍骑取得联系,找出知道原委的当事人,调查二皇子遇袭一事。
彭城对外先宣称二皇子水土不服,或以提升在帷布后代之,安抚徐州战事,再设法派出斥候打探魏国消息,看看是否真有某支溃兵恰好遭遇了皇子的队伍,能否营救。
而被皇帝召来、留在建康的几位臣子,则负责暂时切断徐州与建康之间的联系,隐瞒萧综失踪的消息,并伪造正常的来往文书,稳定目前的局势。
这些人都是能独当一面的老练之人,确定完应对之策后立刻运转起来。
于是当天下午,临危受命的梁山伯领了文书和印信,便和同样急迫的曹仲宗将军一起,星夜赶往徐州。
第401章 天人永隔
从埋伏中逃脱的徐之敬, 狼狈不堪地往梁国奔逃。
二皇子出了事, 那群人明显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在那埋伏的, 徐之敬担心是彭城里有人走漏了二皇子的消息,回去后也是“自投罗网”,根本不敢掉头返回彭城,只能咬牙往钟离走。
徐之敬那时犯困, 委托了骑兵带他, 骑的并不是自己的马, 所以自己的东西皆不在马上,包括随身证明身份的印信。
他随身只带着一些散钱和急救的药丸金疮药,若不是他认识药材, 知道哪些果实能吃哪些果实不能吃, 这一路怕是要饿个半死。
好在天不绝人之路,就在他担忧着自己没有了身份印信该如何入城时, 恰巧遇到了交接完伤兵的陈庆之队伍。
陈庆之虽然被萧综派出去交马,但心中实在是挂念着萧综的安危,用了最快的速度到达钟离办完了差事, 正准备回返,恰巧就遇见了逃命出来的徐之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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