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魏氏却不知。
所以当马文才安慰完母亲,送她回房时,魏氏拉着马文才的手,言语切切。
“儿子啊,这么多年了,阿娘也看开了,也不指望你突然对什么贵女上心了,就希望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哪怕不成亲、不能那么顺利的在一起,至少也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你完全的放松下来,能够不把自己逼的那么紧。什么身份地位,什么相貌家世,都是虚的,只要有那么个人就行了。”
魏氏说到心头最大的担忧时,喉头甚至有些梗塞,“祝英台那边,你已经负了她,不能再这么对花将军了……”
马文才:……????
“你看看人家花将军,才从自己国家的动乱里死里逃生,还以为终于遇到了可以倚靠之人,结果你又是那么个……”
马文才:???我哪里不可靠了?
“不管你怎么想的,不能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情,要是花将军这一次帮了你,无论如何你也得娶了她。要是魏国容不下她,你就把她带回梁国来,我会把她当成女儿看待的……”
马文才:???谁恩将仇报了?我敢把她带回来,魏国人能放?你要把人家当女儿问过人家阿娘的意见了没有?
看着儿子一脸“不服气”的表情,魏氏气得心中直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到人家女郎面前,指着儿子的鼻子对她说清楚这就是天字第一号大渣男,别被骗了。
可是儿子还需要黑山军,还需要花将军,即使她再怎么痛苦儿子变成了这样,作为母亲的却希望儿子能够活着回来。
魏氏又痛苦又挣扎,觉得自己也是个虚伪的坏人,看着儿子恨铁不成钢,只能连叹三声,丢下句:“你对人家花将军好一点!”,气得心痛的回了房。
马文才一脸莫名的站在母亲门口,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可理喻。
他对花夭哪里不好了?
北海王世子看到太医局那间屋子都有了危机感……
等等,他回来找花夭是干什么来着?
马文才突然想起在光宅寺里遇见新任北海王的事情,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急匆匆赶到后园,花夭果然还在那里。
她是武人,不能荒废太久武艺,现在虽然不能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但是练练手上的灵活度还是可以的。
只见她手里把玩着一把切梨的小刀,那小刀像是游鱼一般在她手中不停隐现,偶尔又从腕中被抽出,她原本力大无比,这种机巧的本领就用的极少,但并不代表她不会。
没了那先天的神力,就凭着这种可怕的控制力,她依然能做世间第一流的刺客。
马文才看着花夭手上出神入化的功夫,喉间隐隐已经感到了一阵冰凉。
他娘还觉得自己会“欺负”到花夭,上一个对她不客气的现在已经被溺死在了水里,下一个……
马文才冷笑。
下一个,也注定不会有什么下场。
花夭只觉得面前一暗,才发现是马文才在自己面前坐下了。
她刚刚太专心于恢复手指的技巧和力量,对马文才的到来一无所知,这也是因为她气脉紊乱失去了武人的机敏,若是往日,哪怕她再怎么专心,也不会让人到了面前也一无所知。
花夭想起自己失去的武力,眼神不由得黯了黯,手中的刀尖却捏得稳稳,好似平常。
直到马文才紧绷着脸抛下一句:
“北海王死了,应该是北海王世子弑的父。他还想着你带着嫁妆给他当王妃呢。”
呲拉。
出师后就没失过手的花夭,首次在自己食指豁开了一个口子。
第444章 歃血为盟
花夭说出那句话时,存的就是挑拨的意思,但她没有想到,这位一直逆来顺受的王府世子居然会这么心狠手辣,不过才半个多月,他就已经完成了从世子到王爷的“过程”。
虽然马文才说话时语气淡淡,但是花夭还是从他的语句中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就在察觉到的下一刻,花夭把自己的手指头割伤了。
马文才毕竟不是什么深情款款的男人,看到花夭手指划伤了也只是眉头皱了一瞬,递出一条干净的帕子。
“这么激动做什么,他这王爷我们的陛下封了不算,得回到魏国得到承认才行。”马文才嗤之以鼻,“恭喜你,又有拖延的借口了。”
如果祝英台在的话,她会很小心地提醒花夭,当马文才用这种别扭又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时,就代表他其实心里特别生气。
可惜此处没有祝英台,所以花夭只能听出马文才对这位觊觎“黑山军”的世子非常的有意见。
武人在生死之间锻炼出的直觉让花夭下意识地选择了转移话题。
“那个,你娘拉着你说了什么?你没跟家里人说过你要做的事吗?”
花夭从不和家人隐瞒自己的行踪和计划,但在马文才这里,似乎是完全不一样的。
马文才想起刚刚他娘反复叮嘱的东西,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语气硬邦邦地回答:
“你我情况不一样。你是军户,而我们家世代为官,荣华富贵皆系于庙堂和皇权之上,我阿爷可能知道我所图不小,却不希望我走上其他路子,知道多了反倒更让他们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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