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么护短,为了几块糖,怕是不会答应。”
傅歧撇撇嘴。
“那可难说。”
马文才把玩着手中那块帕子,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
玄圃园。
听说祝英台出了事,马文才找自己讨要之前拾去的帕子,三皇子还以为他是要向谢举求助,想也没想,便让人将帕子从宫中拿了过来,顺便请太子抽空来一趟玄圃园。
玄圃园就在台城内,离他们的住处并不远。今日不是大朝的时间,太子本来准备在宫中看书,听说弟弟有了着急的事情找他,便带了几个属官一起出门。
临出东宫,太子遇到了前来找他的二皇子,诧异地问道:“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找我?”
“还有人找您?”
萧综一愣,犹豫着问:“莫不是马文才?”
“马文才?不,是三弟找我。”
太子摇头,“你找我可是有急事?”
“也不算急事。”
二皇子回答。
“既不是急事,我们边走边说。”
太子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去玄圃园。
亲弟弟求见,他亲自去见,二皇子来找,他却让对方跟自己走,连驻足倾听都没法做到,亲疏之别,可见一斑。
太子身边的属官觉得太子这样有些不妥,可观察萧综的脸色却并没有见到什么异样,便默默将这谏言又塞回了肚子里。
萧综来找太子,原本也只是想打探个口风。
当他说出临川王抢了马文才糖坊的传言时,太子的脚步顿了一顿,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像是皇叔会做出的事情。”
太子边走边叹了口气,“这才消停多久?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上次攻打台城,要不是父皇一力保住临川王,他至少能处理了萧正德。可惜萧正德躲回了王府就没有再出来过,想要抓他都没有办法着手。
“你来找我,难道就为了这件事?”
太子好奇。
“这次出使北方,鸿胪寺向马文才订了一批雪糖和白糖,现在这些东西都到了皇叔那里,听说连工匠都被抓走了不少……”
萧综刚成年时是在鸿胪寺历练的,“鸿胪寺卿托我打探消息,想问问能不能向临川王要回这批糖。我不敢应下这件事,只好来找皇兄商量。”
“进了临川王府的东西,想要再出来,难!”
太子又叹了口气。
“你让我想想。”
他是个宽厚有信的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轻易许诺,说了“想想”,十有**就只是“想想”。
萧综也知道这一点,听到后就没抱太大希望,只能在心中暗恨临川王横插这一脚。
太子已经有一阵子没去过玄圃园了。之前书令史空缺,残本也迟迟没办法修复,整个编修的进度都停滞不前,他去玄圃园也是干着急,索性就不去给自己找不快活。
可今日一进玄圃园,见到了他这位三弟,却让太子吃了一惊。
不但三弟在,连书令史们都齐聚一堂,其余诸如主簿、管事们也都一脸焦急的等在厅堂里。
“这是……”
太子愣住。
“皇兄,书阁的书令史祝英台被临川王叔抓走了!”
萧纲一看到兄长就急不可耐地说道:“现在整个书阁都乱了套了!”
“什么祝英台?”太子莫名地问:“我府上的人怎么会被皇叔抓走?”
“秦主簿!”
萧纲急唤秦主簿,让他来解释。
秦主簿也担心祝英台的安危,将从马文才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担忧地说:“祝小郎怕是受了无恙之灾。他喜欢吃糖,又和马文才是挚友同窗,有时候会仗着这个便利去讨些糖解解馋,结果恰巧遇见这么件事,被人当做糖坊的管事,和那些工匠一起被带走了。”
太子并没有和祝英台接触过,但却了解萧宏的难缠,听完秦主簿的话只皱眉不语。
“皇兄!”
萧纲急得直跳脚。
“皇叔那人你知道,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要不去救他,他说不定命都没了!”
“你休慌,既然是误会,那我便修书一封,请皇叔将他还回来。”
当着满堂玄圃园属官的面,太子自然没办法说不管。
“皇叔不会承认人在他府上的,他要承认了,那不就是承认他的人抢了糖坊?到了嘴里的肉怎么会吐出来?”
萧纲冷笑了一声,他是真的从心底鄙视这位叔叔,“皇兄,恐怕您得私下去将祝英台讨回来。”
“祝英台被抓了?”
二皇子萧综突然插口,“他也在糖坊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能救他?”
萧纲不知道这位二哥为什么也会在,瞟了他一眼。
“阿弟,要人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行的,此事得从长计议。”
太子安抚着,“皇叔一直不爱上朝也不去衙门,要是私下去讨就得去他府上。他向来不喜欢在家中招待我等,我去说不定也只是吃个闭门羹,不如先修书让他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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