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白景昕一直在灵堂,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疯长的胡茬更显他的沧桑,别人叫他老白,是对他的尊称,他才三十五岁,一点都不老。可他的弟弟,白景晨,此时安安静静的躺在玻璃棺内,永远止步在了十九岁。他是他的骄傲,是他的支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小敏走了,如今他的弟弟也去了,他忽然发觉他的生活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除了对宾客答礼,他一言不发,昊然看着不忍,劝他休息,他置若罔闻,他在这世上,终是孤家寡人了。
白家出殡,全城轰动,这事,《松江新刊》有报道,但不是简瞳负责的版块,她所在的新闻三组负责的是民生新闻,说白了就是与老百姓相关的事,诸如“双十二购物节”,报社主编应邀参加了葬礼,她只听闻那位是白家二少爷,浑然不知的是,白景晨和白氏企业有着怎样的联系。
景晨的墓址,是松江市最贵的一块墓地,风水极好,天气预报说这几日有大到暴雪,小雪飘着飘着就成了中雪,白景昕直直的站立在墓碑前,看着景晨的相片,擦拭着碑顶,他不断的擦拭,又不断的有雪花覆盖,怎么也擦不净,他的眼中没有泪,只有满满的恨。
昊然替他掸落身上的雪,说:“白哥,咱们回去吧。”
白景昕久久才出音:“那人,办事了吗?”
“嗯,今早进的看守所。”
话语刚落,昊然的手机响起,他接听,说了几句便挂了,他对白景昕回复道:“白哥,已经成了。手脚很利索,没留下痕迹。”
“李所长呢?”
“出殡之前就车祸了,重度昏迷。刚才人多,我不方便说。”
白景昕点点头:“走吧,让刘姨煲个汤,我饿了。”
昊然拨通电话:“妈,我和白哥这就回去了,你把鸡汤炖上吧。”
下山的途中,白景昕又想起了什么:“那个女人,你去找来。”
昊然迟疑:“和她没关系吧?她对景晨很好。”
白景昕的语气毋庸置疑:“如果不是她送景晨去派出所,景晨也不会出意外。”
“白哥,相关的人,我都处理好了,司机的腿粉碎性骨折,可她,是无辜的。再说,景晨的事,你也坚持了。”
白景昕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指甲扎得手心疼痛难忍:“该算的帐,我一笔也不会少。该找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昊然跟在白景昕后面暗暗摇头,一直以来他敬重的白哥,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是非不分、睚眦必报,或许,是孤独让他变得更暴戾的吧?
正文 第5章 初见
“双十二”的晚上,难得不用加班,大雪有欲转成暴雪的趋势,简瞳早早的回了家,主编给他们放了假,正好这两天下雪,简瞳打算窝在家里,上网、吃零食、宅。简妈刚给她邮了好几包家乡特产,她忙着加班没时间拆包裹,现在洗了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把包裹一个一个的拆开,她还打算下次带去给景晨尝尝她家乡的小点心。这房子是她刚来松江的时候租的,虽然只是顶层的阁楼,虽然还不到四十平米,但她依旧布置的很温馨,不管住在哪里,不管住的地方有多大,一定要有家的感觉,这是简瞳离家千里给自己定的小小准则。
包裹还未拆完,简瞳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是简小姐吗?”
“是我。你是哪位?”简瞳思忖着,这是谁呢?还挺客气的。
“噢,你好简小姐,我是白景昕,白景晨的哥哥。”
一听到是白景晨的哥哥,简瞳讶异的坐起身,终于露面了啊!还以为他真不管他弟弟的死活呢!
简瞳丝毫没听出这个声音的危险性,也丝毫没想起来白景昕就是在《松江新刊》的杂志上经常出现的那个名字。
“白先生你好。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简小姐。我弟弟是不是托你买了本字典?”
“是啊。我本来上个星期是打算探视的时候送给他,单位一直加班,没去成,真惭愧。”
“没关系的,我替我弟弟谢谢你。我一会儿要托人给我弟弟送些吃的,我想把字典一起带过去。”
简瞳立刻点头:“好啊好啊,景晨还等着用呢。那……我怎么给你?”
“我这边工作脱不开身,恐怕要麻烦简小姐送过来了,不知简小姐方不方便?”
简瞳好心的答应:“方便方便,你在哪里?我这就送去。”
“简小姐真是热心肠,我给你报销车费,不会让简小姐白跑的。”
“不用不用,景晨的事啊,是我应该做的。”
等那端报了地址,挂了电话,简瞳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拿了一包简妈邮的小零食,连同字典一起塞进包里冲下楼,小区门口正好停着一辆待载的出租车。
“师傅,麻烦你,明月夜,谢谢。”
简瞳当然从没去过这个地方,在松江生活了两年,她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明月夜是白氏名下的产业,是销金窟、是不夜城,地上夜总会,地下赌场,夜总会藏污纳垢,燕舞笙歌,至于赌场,没有一定身家,大门都进不去,里面的玩客,要么是政要,要么是巨商。这样一处场所,在松江市屹立多年不倒,规模逐年扩大,分馆愈建愈多,愣是没人去深究其内部的结构,不得不说,白景昕还是有一些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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